徐想眸子略有几分不安。
她跟徐家人相处没多久,在她这的感情没有很深。
但她占着徐想的身体,原主父母又是因为她才莽撞犯事,她要是坐视不理,有点说不过去!
可......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陆焉臣,成了自由人,现在要她自己飞回笼子里,她怎么甘愿啊!
思量纠结再三,徐想愁容无奈:“买票回北国。”
白鸟劝阻:“先等等吧,那个管家没死还好说,要是死了,你父亲当着警察的面杀人,你就算回去也没用吧?!”
他们两个在一条船上。
她可以回到陆焉臣的身边,但他没办法跟赫连莫解释了。
更何况,是徐想推了他一把,让他鼓起勇气,追求自由,以及,追求自己所想要的。
他不想放她回去。
徐想眼里有难堪:“我为了己私,让他们承受丧女之痛也就算了,要再因为我,把自己后半辈子搭进去,我当不知道得过且过,那我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开心......”
白鸟:“......”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打消徐想的顾虑,左右她的决定。
徐想眼见白鸟不悦的模样,安抚道:“你别担心,我先回去看看什么情况,尽量想办法,不跟陆焉臣接触相认......”
说完,她偏头看向一边墙柱上的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脸,动了动唇角。
以前的徐想是张很标致的东方清水温婉的五官模样。
现在,眼睛,鼻梁,以及唇形的微微调整,大看还是那张脸,但多看两眼,便丢了三分从前,生了几分媚态......
她微微侧脸,左右看镜子里的人,眉头爬上几分烦愁。
这张脸本身就长得好看,虽第一眼算不上是惊艳,但属于耐看型。
她还是抵不住爱美的天性,不敢大动,不然陆焉臣肯定认不出来......
她抬手摸向后脖颈已经愈合的伤口:“回国之前,先给这具身体再添点不一样吧!”
...
医院。
经过抢救,秦叔暂时活了下来。
但因为癌症,他身体素质呈断崖式下滑,后面可能长期要呆在医院治疗了。
陆焉臣从警察局回来时,禾丰自己把双人位的真皮沙发给挪到了病床边上,卷缩着腿脚,睡得正沉。
秦叔小声问起:“警察那边怎么说?”
陆焉臣:“......先关他一段时间再说吧!”
秦叔不解:“为什么啊?”
他作为当事人都不追究了。
“他该!”陆焉臣沉声。
秦叔不追究,他对徐想的死有亏,可以念及徐父一时情绪激动。
但他去了警察局,徐父还是骂得难听,嚷嚷着豁了他那条老命也要拉着他去给他女儿陪葬什么的......
陪葬这种小事,用不着他插手。
他既然不识好歹,那就在牢里好好冷静,待个几年也不碍事!
“主人......”
秦叔还想劝说,陆焉臣打断:“你好好休息,等肩膀的伤好点,我带你出国——”
秦叔不像他,活得无趣,一心想死。
他还没活够吧!
还有个小的需要他照顾,他也放心不下吧!
秦叔拒绝:“不用了,我不想把剩下的这点时间浪费在医院里。”
他是不想死,但不是因为贪生。
他担心禾丰,但他会安排好一切,再加上禾丰的性子安分乖巧,他会让他过好安稳舒适的后半生。
他主要是操心他啊!
他才三十几岁,人生路还有大半呢,还有很多福没有享受呢,他不想让他这么早就死掉......
陆焉臣沉默了一会,低声问起:“那你还有什么心愿,或者什么想要的吗?”
秦叔先是摇了一下头,后又想起什么,改口道:
“我确实有两件事,希望您能成全。”
“什么?”
“我希望您能答应我,明年秋天,您能亲自帮我,把禾丰她母亲的墓迁到景城来,可以吗?”
秦叔卑微地恳求着。
陆焉臣:“......”
秦叔特意强调需要他亲自,那就意味着,他要熬到明年八九月份......
他搞不懂,秦叔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拖延他的时间。
以为他多活一天,对徐想的想念和难过就会轻一分吗?
陆焉臣呼吸沉了几分,他没有着急答应,只是问:“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我希望您手上能少些血腥,不要再沾染人命了,好好的,安安稳稳的......”
陆焉臣:“......”
他现在无欲无求的,徐想的死像是抽去了他一半的魂,杀戾也不像之前那样重了。
秦叔的病,让他的躁狂也减轻了许多,只要没人主动招惹犯他底线......
不杀人,活到明年秋天。
这就是秦叔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