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年?”文妈妈走上来拉住他的手,“你和崔墨岩......分开了?”
文知年嘴角很浅很浅地扯了下,“嗯!”
文妈妈两手一拍,很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太好了!”
她走过去抱住文知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叹,“知年,你终于自由了!”
“妈妈好高兴啊!”
文知年提着袋子的手握紧。
他没有附和文妈妈的高兴。
他也高兴不起来。
文妈妈松开他,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睛,眉心又皱起来,“怎么眼睛那么红?”
文知年说的轻描淡写,“太冷了,吹的。”
说完,把大提琴放在沙发上,跟文妈妈说,“妈,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文妈妈看着文知年上楼的背影。
他的背影,依旧气质挺拔,但无端地,文妈妈就是觉得那背影,透露出一股子落寞。
文妈妈在客厅叹了声,但想到知年自由了,那隐藏的焦愁又被高兴所取代。
尘埃落定,文知年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可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他脑袋好像什么也没有想,但又被一些他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填满。
文知年坐起来,在黑暗中独坐了一个小时。然后翻身下楼,拿了瓶酒和杯子上来。
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直到把自己脑袋喝迷糊了,他才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文知年就去了医院看望陈智升。
陈智升伤情比上一次严重,脸颊和腰背有不少淤青。
所幸都是些皮外伤,文知年也稍微放了点心。
唐宇闻讯赶来,看见这模样,又在病房对崔墨岩破口大骂。
陈智升住院两天,文知年就照顾了他两天。
文知年想给姚小姐道歉,但陈智升不让跟她说。
“我怕她担心,可以麻烦知年你,这两天陪陪我吗?”
陈智升是因为受文知年的牵连才受的伤,文知年当然不会推辞。
晚上,文知年依旧失眠。
他怕打扰隔壁床的陈智升,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也没有翻身。
可文知年的身体实在是太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后,颈侧突然传来一阵痒感,像是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扫他的皮肤。
文知年猛睁开眼,转头。
黑暗中,陈智升头埋在他的脖子间,察觉到他的动静,他缓慢抬起了头。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对视。
“你在做什么?”文知年问他。
陈智升嘴角慢慢扬了起来,语气平常,“你脖子上好像有东西?”
文知年摸了下,“没有!”
陈智升笑,“嗯,可能是太黑,我看错了。”
说完,站起身回了自己病床。
文知年重新躺下,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陈智升最近对他过于亲密的行为,再无睡意。
崔墨岩在家里宿醉了两天,再去上班时,已经恢复到了平常那副威严、冷酷的模样。
只是那双凌冽的、总是能看透下属一切错误的眼睛,总是走神了。
他常常双手交叉抱臂,依靠在椅背上,看着前方出神。
下属问他有什么意见时,他才能猛反应过来,两手松开手放在桌面上,说:“不好意思,请再复述一遍。”
他还是会习惯性地去转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只是摸到空空的手指,他会微微一愣,眼神黯淡片刻,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将右手移开。
职场上的人各个都是人精。
崔墨岩这副表面上正常,实际上黯然失神的模样,怎么会逃过他们的眼睛。
公司内部慢慢就传起了谣言,说崔总跟他那神秘的老婆离婚了。
因为,那只他小心翼翼呵护的银色素戒,再也没有见他戴过。
与崔墨岩的失落相比,林娇就显得太过开心。
说话的声音都上扬,连带着对徐经理的笑脸都多了很多。
徐经理看着崔墨岩和林娇截然不同的表现,有时候会后悔,想自己是不是押错宝了。
崔墨岩对那个niannian,好像并不是玩一玩那么的简单。
刘一拿着资料,敲开了崔墨岩办公室的门。
崔墨岩从文件里抬起头看着他。
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喝水,他的声音干哑,“怎么了?”
刘一走到崔墨岩面前,低头看了一眼他面前的文件。
他叹了一声,伸手拿起来,指着另一个签字地跟崔墨岩说:“岩哥,签错了。”
崔墨岩眉头跳了下,抢过去,丢进了垃圾桶,“让他们再打印一份。”
崔墨岩最近几乎都不在状态,刘一也很担心。
“岩哥,要不去休个假,散散心?”
崔墨岩脑海里立马想到陈智升对文知年的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