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箫被他们说得百口莫辩,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沈逍计划好的。
半晌,沈逍终于虚弱地开口道:“你们别说阿易了,他肯定也不是存心的……”
“沈逍,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就别帮他说话了,俗话说人善被人欺。”
“我没事,咳咳。”沈逍边咳嗽边道:“你们就别怪阿易了,都是我的错。阿易,是不是我上次……上次跟阿炀去你家让你不高兴了,还是因为和珂珂起冲突的事……”
一说起这个事儿滕洛炀就更加火冒三丈,上回他带沈逍回去易箫就跟他闹,后来沈逍被珂珂弄伤还不知道是不是易箫指使的。
“别说了,好好躺下休息吧。”滕洛炀动作小心地扶沈逍躺下盖上被子,扫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易箫,“你好自为之吧,赶紧给我滚!”
易箫走出病房良久,还僵得像快木头,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泪水慢慢溢出了酸涩的眼眶,顺着面颊砸落在冰冷的地板。
“哟,还哭上啦?”彭若宇讥笑道:“有这么委屈吗,装得多深情似的。”
“也不瞧瞧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人老珠黄古板无趣,你看看自己浑身上下有哪里是配得上滕少的?”
“洛炀喜欢了沈逍十多年,人家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岂是你能插足的,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要不是当初洛炀……”
盛泽有句话被易箫深深听进了心底,易箫猛地抬起一张满是眼泪的狼狈的脸,断断续续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十多年……是什么意思?”
盛泽被彭若宇用胳膊肘捅了捅,反应过来后忙刹住嘴,“你管我什么意思,我说什么你管的着吗?”
十多年……
到底是什么意思?
究竟是盛泽口误还是……明明七年前他和滕洛炀还那样相爱……
他们曾经那么好,阿炀对他是那么的好,这一切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一定是盛泽口误。
即便认定是盛泽说错了,但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易箫还是心痛难忍。
“相信你也感觉出来了,滕少现在对你早就没有感情了,识相的就赶快滚把位置给沈逍腾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彭若宇拍了拍易箫的脸,和盛泽一块儿转身走了,“好好想想清楚吧。”
易箫背靠冰冷的墙壁,脱力一般地缓缓下滑,泪水干涸,眼神空洞。
“先生,你没事吧。”不远处的护士见状忙上前扶易箫,小护士哪见过刚才那场面啊,也被滕洛炀一伙人吓坏了。
易箫没说话。
易箫脸上的烫伤膏还没干,就浮出了五个清晰的指痕,右边脸高高地肿起。
“先生,你要不要再去上点药?医生也建议你再留院观察两天,你看……”
易箫缓慢地摇了摇头。
他身上的存款有限,还不知道够不够撑到他彻底离开的那一天,绝对不能再随便浪费了。
就是不知道真到那一天,滕洛炀愿不愿意为他买块墓地。
护士觉得易箫有些不对劲,便道:“不住院的话,我让人送你回家吧?”
易箫喃喃自语:“回家?”
护士点点头,“对,回家。”
回家……
他哪里还有家。
爸爸死了,他和滕洛炀的婚房被滕洛炀当成礼物送给了沈逍,就连他,也马上要被滕洛炀丢弃了。
他还哪有家?
回到几十公里开外的住宅楼,易箫就着冷水灌下一把药,便抱着双膝陷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珂珂摇着尾巴在他跟前晃,他竟也当做视而不见。
不过离开了短短几个小时,重新回来却恍如隔世。
易箫坐了一夜,也没等到滕洛炀回来。
后半夜病情发作,腹部绞痛不止,易箫被直接痛晕了过去,昏睡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滕洛炀还是没回家。
第三天第四天仍是如此。
几天下来滕洛炀一直悉心陪伴在沈逍的病床前不离不弃,沈逍像只小猫似的靠在他颈窝,柔软又乖巧,“你这几天就光守着我了,工作怎么办?”
滕洛炀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口,宠溺道:“傻瓜,工作哪有你重要。”
“知道你对我最好啦。”沈逍舒服地在他身上蹭蹭,“对了洛炀,你去看过阿易吗,他怎么样了?”
滕洛炀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变了脸,“他能有什么事,在家好好待着呢。”
“其实我总觉得咱们俩这样……很对不起阿易……”沈逍从滕洛炀怀里坐起,假装苦恼道:“洛炀,你说阿易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才会做出这种事啊?”
“不会的,不会的。”滕洛炀拍着沈逍的背安慰他:“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知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