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洛炀表情纠结复杂到极致,最后竟莫名挤出了一丝笑意,连秦书眠看着都觉得古怪。
滕洛炀突然道:“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却在刚才解释给了我听,是不是说明你对我还是不一样的,箫箫……”
“我都说了多少次,我不是易箫你听不懂是不是?!”听着滕洛炀这番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刺中了秦书眠哪根敏感的神经,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也在瞬间放大了。
滕洛炀狼狈地笑了笑,眼底却蕴藏着对秦书眠数不尽的深情。
他顺着秦书眠的话道:“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就算你现在是秦书眠,我也认了……”
“滕总……”秦书眠保持着冷漠疏离的安全距离,极力让自己表现出尊重礼貌的姿态,“我知道您对您已故的伴侣念念不忘,但您现在这种将他人当做他替身的做法,又是真的爱他吗?”
滕洛炀张了张口又将话咽下了,欲言又止半天,他最终还是对秦书眠道:“不论你承不承认,不管你认不认我,只要我知道你是谁就好了,你只要记得……从今往后,你的身后永远有我,转头就能看到……”
一字一句,穿过秦书眠的耳膜刺进他的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如果这些话换在两年前的易箫听到,大概会欣喜若狂不知所措。
可惜现在不是两年前,这种唬人的鬼话,而今的秦书眠只会当他在放屁。
“好了滕总,这些话你还是说给该听的人听吧……”秦书眠对他这番情深意切的话没有丝毫反应,冷淡地转移话题,“滕总,我们还是开始商量正事儿吧,你忘了让我来书房的本意了吗?”
滕洛炀看着他这副样子内心不知有多少躁动,表面却只能压抑着内心的风起云涌,隐忍道:“我没忘……”
“那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两件古董的赔偿事宜吧。”
滕洛炀平静道:“可是你说木架和白瓷净瓶,都不是你摔碎的。”
秦书眠无奈地笑了笑:“可是楼下的人,包括你都认定是我……”
“我没有。”滕洛炀连忙打断他,“我不觉得是你,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
重逢后秦书眠见过滕洛炀好几次,而每一次都不像原来的他,每一次都在慌不择路。
秦书眠倒是突然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滕总为什么能认定我不会做这种事?”
滕洛炀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头正视秦书眠的双眼,出声道:“因为你是易箫,箫箫很乖很温柔,不会做这种事……”
“原来如此。”秦书眠好笑道:“但是很可惜,我不是易箫。”
“……”面对油盐不进的秦书眠,滕洛炀不知该从何下手,无话可说。
“那么就结束这些题外话吧,古董该如何赔偿,还请滕总快点告诉我一下……”
“一个亿。”滕洛炀脱口而出,看着秦书眠面不改色。
一个亿!
秦书眠努力回想着那个白瓷净瓶的样子,简直要被气笑了,“滕总,虽然我只是一个十八线小演员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我至少长了双眼睛,那个白瓷净瓶怎么就值一个亿了?”
那个白瓷净瓶确实算个古董,但是年代不算久远,而是还是两人出差的时候在一家清场的古玩店淘来的,当时也不过一百零几万。
要是一百零几万,他咬咬牙也就找霍沉修借了,大不了自己之后再多接一些通告,多发展发展副业将钱还上就是了,但是这一个亿……
“不是白瓷净瓶。”
秦书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滕洛炀再次重复:“不是白瓷净瓶,那个玩意儿不值钱。”
秦书眠反应过来,不可思议道:“难不成滕总说的是那个木架子?”
滕洛炀自然而然地道:“对,没错。”
“不可能。”秦书眠觉得非常荒谬。
“不是你让我开价的吗,怎么又知道不可能了?”滕洛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淡声道:“光这个木架的人工费,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无价之宝……”
秦书眠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客观分析道:“那个木架用料很新,绝对不是什么古董,而且上面的切面并不平滑,涂层更是一塌糊涂,不可能是出自什么艺术家之手,反而更像是一个一无所知的新手所雕刻的劣质品……”
“看来你了解得很多,可惜事实并不是你说的这样……”
滕洛炀脑子里闪过过往那些美好的回忆,连面部轮廓都柔和了起来,表情更是温柔到了极致,“这个木架是箫箫亲手雕刻的,他那会儿什么都不懂,把狗当猫养,碎了的木架就是他雕给珂珂的玩具——珂珂很喜欢这个木架,它给珂珂给我都带来了数不清的快乐,对于我来说,就算有人两亿三亿乃至十个亿我都不会卖,它是无价之宝,所以我说一个亿并不算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