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她才发觉自己喉咙哑的厉害。
裴寂瞧了眼她紧攥着的拳头,微微皱眉:“把手张开。”
魏云珠满眼戒备,双手下意识要缩回身后,可却被男人适时捉住。
裴寂食指敲了敲她紧握的关节,俯身凑到少女耳边,嗓音又低又暗含威胁:“张开,或者砍掉,选一个。”
魏云珠立刻弃甲曳兵,条件反射打开了指尖,里面的情况不太好,少女如花瓣一般的手掌本就娇嫩,便叫那殷红的伤口瞧着更骇人了。
裴寂拿起一方干净的棉布,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着污渍和血迹,然后将冰凉的药膏用指腹,一点点的抹上。
药膏沾在他冰凉的指腹,触上魏云珠烧痛的伤口,意外的舒服,可她能清晰感觉到男人手上的茧子。
那微微的摩挲,叫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幽暗的禅房内,那短暂却又滚烫的交流,脑袋“嗡”的一下,下意识就要挣脱。
“别动。”裴寂指腹故意在伤口上按了按:“再动来动去一会就别给我哭!”
魏云珠疼的差点落泪。
裴寂幽幽看了她一眼:“现在外面可都是找你的侍卫。”
“……哦。”少女有些气,又不敢真的闹出大动静。
他动作很慢,抹完药后,便凑近那小巧的手掌,轻轻吹着气。
魏云珠莫名燥热,男人吹在掌心的呼吸,明明是凉的,可却好似烫的自己神经末梢都在发颤,她身子微微紧绷。
“你……快点。”
“好了。”裴寂把手擦干净,抬头瞧了眼小姑娘,发现她刚刚已经恢复的脸颊,又变得红润润的。
“脸怎么红了?”裴寂故意靠近,唇角勾着笑戏虐:“擦药而已,你想到哪里了?”
魏云珠反应过来,窘迫的面红耳赤,微微背过脸:“你、你走吧……我自己可以了。”
可爱死了。
裴寂笑了一声:“一会侍卫就寻来了,想好怎么说了吗?”
魏云珠这才回想起今日的一切,看来问题就出在那杯新茶上,现下再想,那茶的确是香的有些诡异。
谁呢?谁要使如此狠毒的法子害自己?
想着想着,她的轿子便停在了栖灵寺大门前,裴寂早就走了。
刚从轿子下来,就见念霜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郡主!”
“念霜。”
“郡主您去哪了?奴婢可急坏了!也不见您出寺,怎么从寺外回来的?”
魏云珠噎了一下,便岔开了话题:“阿姐呢?”
“您可算想起来了,大家伙都找您呢,太后还在寺里,急的跟什么似的!”
魏云珠点了点头:“我亲自进去见阿姐。”
见到阿姐后,她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自然是隐藏了自己同裴寂在一起的事。
魏云清听后十分恼怒,大发雷霆:“来人,把那小沙弥押上来!”
当侍卫一脚踹开那小沙弥的禅房,却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那高高的房梁上,挂着一人。
那小沙弥自缢了!
第65章 难处
阳春三月,天气愈发回暖,日头把整个宫殿都照的暖烘烘的,午间竟然有些许燥意。
魏云清正捧着一本书,看的入迷。
念霜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郡主,那日东厢房的好几个小沙弥都自缢了!”
魏云珠下意识一愣:“怎么回事?”
“不清楚,听说那日守门的几人,都是昨夜在自己房间自缢的,是今晨被发现的,难道是畏罪自裁?”
魏云珠放下手里的书,若有所思:“可若是畏罪自裁,那给我送茶的小沙弥,又为何会筋骨断裂?”
那沙弥死相十分凄惨,很难叫人不怀疑。
正说着,就听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几顶华丽的马车停在了云安殿门前。
魏云珠以为是阿姐又送了新鲜玩意儿,可跑出去,才见前庭的玉阶上立着两排宫女,每人手中都捧着托盘,盘上皆是珠钗首饰,奇珍珊瑚,瞧着璀璨夺目,定然是些价值连城的物件。
她顿住了脚步,对这些赏赐有些怀疑。
一位御书房的老太监见着魏云珠,立刻笑着上前行礼:“咱家在这儿给郡主道喜了,这些都是顾侍郎的聘礼,他对郡主果然一往情深。”
聘礼?
魏云珠莫名僵在原地。
不肖一会儿,金银珠宝便堆了满殿,那老太监一直兴致勃勃的对魏云珠说着。
“今晨朝堂上,顾太傅亲自请旨,请求郡主能与顾侍郎尽快完婚,想必这些聘礼,便是顾家的诚意。”
“此事耽搁了半年,如今若是能成好事,也算是可喜可贺。”
与此同时。
御书房,魏云清已经批了一上午的折子。
小太监匆匆向前,对着她低语了几句,她仰了仰脖子,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