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不行,如果继续试探性触碰,不仅救不了江辰,还可能会让他从树上掉下来。
眼里划过一抹破釜沉舟的神情。
他扣紧了腰间的绳索,右手攥紧了紧靠着的绳索,脚下用力一踩,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他挣脱绳索,朝着江辰腾空扑了过去。
一身黑衣被风鼓起,他张开着手臂,像在空中展翅而飞的鹰,势如破竹。
在距离江辰只有咫尺的时候,牢牢伸出手臂将他抱在了怀里。
树枝一晃,他右臂被红杉树的树叶刮出了几道深深的伤口,伤口鲜血直流,可他却像感知不到疼痛一样的,毫不在意。
看着怀里被紧紧护着的江辰,他能感知到怀中人微弱的呼吸,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郁总,现在拉你们上来。”腰间的传呼机传来声音。
郁穆按了两下提示键,表示知道了。
长期极端的环境让江辰面部失去了血色,一片惨白。郁穆小心翼翼地凑近他的脸,将自己的脸贴在了他冰凉的脸上,给予他来自人体摩擦的温度。
一时之间,二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嘈杂的空气都变得安静了许多。
绑着郁穆腰间的绳索在缓缓往上拉,而他紧紧抱着江辰的双臂像坚固的铁钳一样,从最小程度上减轻他身体的晃动,稳固而牢靠。
临近直升机入口的时候,或许是螺旋桨的气流声太大,江辰微微蹙了下眉头,意识模糊的他抓住抱着自己的手臂,呢喃道:
“郁穆……郁穆……”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僵硬了一瞬。
似处在梦中,江辰眼角被泪水沾湿,他声量微弱,呜咽着问:
“郁穆……你当初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第10章 夹子
眼前是一片白雾,江辰听到拍打到石壁上的浪花声。
“辰辰,辰辰!”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他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撞进一双焦急的眼睛里。
“郁穆……你……”他呢喃着。
“辰辰,抱着我的脖子。”郁穆托住他的头,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他。
江辰无力挣扎道:“郁穆,你别管我了,这里危险,你快走。”
郁穆却固执地抱紧了他,将自己腰上的求生绳索解下来牢牢地捆在了他腰上,语气坚定:“辰辰,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江辰阻止不了他的动作,想再说些什么。
那抱着自己的手却突然一松,江辰眼睁睁看着郁穆高大的身躯径直坠落了下去。
江辰心中大恸,惊声痛呼:
“不要!”
眼前景物开始倒退,白雾迅速驱散,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呼唤声:
“辰辰!醒醒!”
江辰倏然睁开眼睛,看到一身西装的郁穆拧着浓黑的眉担忧地注视着自己,而周围围着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四周的装修古朴却华贵,模糊的记忆中,他认出这里是郁穆家的老宅。
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刚刚是做噩梦了。
可为什么梦里的感觉会如此真实?
他低头看向仿佛还隐隐作痛的胸口,此刻被绑上了层层叠叠的白色的胸带,稍稍挪动,连呼吸都传来一股刺痛。
被完全包裹住的手心传来一股暖意,他将视线投向自己的手,郁穆接触到他的视线,连忙放开了抓着他的手。
似乎是解释一样的,郁穆的声音很轻:“辰辰,你坠崖后昏迷不醒,我把你接到老宅里来了,这里的医疗环境比医院更适合你静养。”
江辰轻轻蹙了一下眉头,觉得后腰有点痒他挪动了一下又被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郁穆以为他想走,拉住他的手腕道:“养好病后,你的去留我不会干涉,先留在这里养好身体再走好吗?”
江辰看向一旁的医生,问道:“你好,请问我现在什么情况?”
一旁的主治医师拿出一张胸部透析CT给他,解释道:“江先生,您现在肋骨单根骨折,暂时还不能下床,也不宜挪动,所幸因为救治及时,没太大问题,精心修养一周,就可以下床了,修养一个月,伤口基本可以愈合,三个月后您应该就能痊愈了。在这期间我们给您的建议是安心静养,伤口愈合第一周是至关重要的时间,如果剧烈运动或者修养不及时,导致伤口无法愈合,严重的话可能会终身残疾。”
接过胸片,江辰有些恍惚,偏过头看向窗外。
房间外面有一个面积很大的院子,院中种植了一颗白玉兰,枝叶繁茂,雪白的花苞层层叠叠,阳光照耀下的玉兰树宛若雪山般纯净,洁白的花瓣随风而送,瓢落在树下的藤椅上,在空气中散发出阵阵清香。
看到他的沉默,郁穆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