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未婚妻真的不知道他一脚踏多船吗?”
从振衡集团大公子的事情就能看出,这些会走到相亲这一步的所谓“优质对象”,要是真这么好,就不会“相亲”了。
祝时朗没想到祝昕月会这么激烈地反驳他说的话,就像回到了他刚把人从南城接回青阳的那天。
过去了这么久,他以为祝昕月会懂事。
“不然呢?你要住那种危房出租屋?房间小得还不如你一个衣柜大!还是要出去外面找一份一个月三四千的工作,受人白眼,赚的钱还不够我银行存款利息的一个零头?
“祝昕月,你太天真了!你从小没有缺过钱,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日子有多苦,才会说这些傻话。如果你觉得让你嫁人很痛苦,我告诉你,这就是你富裕生活里最大的痛苦,除此之外,全都是甜的,没有比这条路更加轻松的路了!”
祝时朗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卡住祝昕月脖子的锁链,缠绕一圈又一圈,祝昕月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没错,他说得没错。
她并不优秀,也没有赚钱的才能和天赋,她对财富并不敏感,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在穿越之前她干了这么久也依旧是公司底层员工,领的六千工资还有一半要交房租和生活成本,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拿去做点理财投资,抠抠搜搜的,一年没赚反而亏损20%。
她一开始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梦想,她就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仅此而已。
这操蛋的世界怎么还没毁灭?
到底是谁在幸福啊!
祝昕月的痛苦,就在于她太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要财富、要自由、要爱,也在于她贪心、懒惰、自私的劣根性,她更想要不劳而获,想要不想做什么就能不做什么的自由,想要不求回报的爱。
时至今日,祝昕月才知道,原来祝时朗给她的那张无限额的卡,不是将她从井底里拉她上来的绳子,而是给她打造的一个完美精致的金笼。
堕落吧。
向下堕落吧。
这样奢侈的生活,非常轻松,毫不费力就能获得你曾经想要的一切。
她确实太天真了。
天真地以为这是家人对“祝昕月”的爱,以为这种爱是不求回报的爱。
原来,这是一项投资。
祝昕月摸索着沙发,站起身,她看不见路,撞到了前面的茶几,膝盖碰撞重物,发出“咚”的一声。
祝时朗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正要上前扶她,“你要去哪里?”
他的手刚碰到祝昕月,就被祝昕月一把甩开了,打到了祝时朗的脸。
“别碰我,别碰我!”祝昕月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推开他。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原主会和祝家人吵架了,她也快要被他们勒死了。
祝昕月凭借着护士带自己进病房的记忆,往侧前方的病床摸索着走过去,每一步都不知道会撞到什么,磕到什么。
祝时朗也被她古怪脾气激怒,下巴被她的指甲划出红痕,火辣辣的疼,于是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自己绊倒,跌跪在地毯上。
祝昕月双手撑着地毯站起来,往旁边摸去,终于摸到了病床,然后顺着病床往床头柜的方向摸去。
床头柜上放着她的个人物品,过来探望她的姜蕊帮她收拾了行李,送了过来。
祝昕月摸到熟悉的手提袋,这个手提袋她常用,闭着眼睛都能够在隔层找到那张祝时朗给她的卡。
祝昕月拿出那张卡,朝着原先自己过来的地方递过去,以为祝时朗还站在那里。
“还给你!”
祝时朗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对空无一人的地方说话,又觉得她很可怜。
她被母亲养废了。她什么都不会,只会对着家里人发脾气,和母亲一模一样。
“我在这里。”祝时朗出声,提醒她现在她根本看不见的事实,就连和别人说话都找不到对方的位置。
祝昕月身体打了个寒颤,手里的卡也掉在了地上。他突然转换位置,声音离她太近,而她居然什么都没有发觉,如果对方是个危险人物,她现在已经死一百次了。
作为家人,祝时朗最知道什么话最戳心窝子,最伤人,他一点也不生气了,他反而笑了笑,问她:“你知道这间病房住一天要花多少钱吗?你知道给你做检查,治病,请的那些专家出诊费多少钱吗?你知道你从小到大吃穿用度花了多少钱吗?你知道妈用你的名义,从爸手里拿了多少赡养费吗?你要还,你这辈子都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