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竟说萧家的不是。
景晖帝想到了什么,他眯了眼,问道:“宋河找你去了?”
除了宋河投奔他以外,景晖帝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会叫他舍了萧家。
果不其然,就见朱澄支支吾吾。
景晖帝很快便明白了。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道:“那你同朕说说,萧家的人怎么你了?他们家里的人不是最守规矩了吗,又能怎么你呢。”
看着景晖帝微眯的眼神,朱澄打心里头害怕,他垂了头,不敢再看他,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委屈。
“不过是前几日父皇同儿子说过一嘴萧家二公子生辰到了,我便是上门想要说些贺喜的话,谁知道,他们竟然……竟然就将妻妹害到了水里头……!”
听到这话,景晖帝眉峰微蹙,道:“怎么害到水里去的,继续说下去。”
朱澄很快将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最后朱澄道:“这么些个时日杨水起一直宿在萧家,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萧吟同杨水起的关系不大一般,定是因为之前杨水起在杜家落了水的事情叫萧吟耿耿于怀,姑母近些时日莫名其妙发了癔症,疯魔不止,又加之妻妹落水一事……他,他们这是视皇室威严于无物啊,太过分了啊!”
朱澄一席话毕,周遭陷入了一片死寂。
许久不听灵惠帝回答,朱澄悄悄抬头去觑他的神色。
只见这位天子面色阴沉,不说话的时候眉眼之间也透露出一股威严。
良久过去,灵惠帝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确实过分啊。”
对李春华动手便罢了,对昭阳动手是什么意思?
她是他的亲妹妹,是大启正儿八经的皇室公主。
昭阳做什么都可以,因为她是公主,她是不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但是不知道萧吟是用了什么法子,竟将人逼疯了。
她这样没有心肝的人,竟也会疯?
年纪不大,手段倒深。
萧吟这是藐视皇威,这便触碰到了灵惠帝的底线了。
灵惠帝让朱澄回去,只说自己定会处理此事。
*
京城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传到了北疆去。
杨奕在北疆已经待了一月有余,处处部署,和胡宁以及底下的将兵做了不少统筹,现如今北疆那边的情形也没再像是之前那样难熬,毕竟有兵有钱,有杨奕,再如何艰险,也难不到哪里去了。
操劳了好些日子,终于从蒙古那里拿下了一场胜战。
京城的事情本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传了过来,只是底下的人看杨奕一直在忙着军务,怕耽误了前线军务,便只先瞒着,没敢去先说。
现下趁着刚胜一战,休缓之时,终将这事上报了他。
夜晚的北疆不如白日,风沙大的迷人眼。
将士们好不容易打了胜战,围着篝火烤肉喝酒,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杨奕和胡宁以及几位将军在帐篷里头商讨着接下来的事宜,约摸一个时辰过去,他才放人出去,只胡宁一人留下。
杨奕道:“好日子,你同他们一起出去快活快活吧,不用陪我。趁着现下能放松便放松吧,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
杨奕眼睛不大爽利,即便用了药,但晚上还是最好不要出门为好。
大家伙都在外头喝酒庆祝,只有他一人留在里头。
胡宁道:“他们热闹他们的,我又不喜闹,大人不是不晓得。”
见他如此说,杨奕也不再继续说,将才那会开得他口干舌燥,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就在此时,门口进来了一人,要给杨奕禀告事情,但见胡宁在场,一时之间也有些犹疑,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看他踟蹰不定,杨奕直接道:“说就是了。”
不过是京城家里头的事情,有什么好瞒着的。
那人见此,也不在迟疑,直接将杨水起在国公府被欺负了的事情同杨奕说了。
许久未被剪过的灯芯噼啪作响,发出一声又一声刺耳的炸响。
杨奕的脸色也愈发阴沉难看。
胡宁在一旁听了这些,神色也沉重了些许,悄悄去觑杨奕脸色,见他脸色阴沉,知他现下定是气急了。
那人话毕,营帐之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过了良久,才听得一声冷到极致的笑。
“欺人太甚,逼良为娼!”
他们如此,可不就是逼良为娼吗!
迫他们至此,杨奕饶是想就此结束,却也结束不了了。
水,又是水!
二十年多年前的水淹死了他的阿兄,现在他们又想淹死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