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便吩咐熟手去剔肉取骨。
中间的场面,桓使还被叫去观看。温嫽也被带着一同观看,就立于谢屹支身边。
温嫽不是惧怕血腥之人,所以她全程看的面不改色。倒是桓使中间有几次不适,面色白了一分。
忽一望,见温嫽反应比他还淡定,桓使腹中微微翻涌。
“……夫人,一点不惧?”桓使皱眉道。
谢屹支身边,难道连女人都是见惯了血腥的?
如此残忍?
温嫽:“……”她惧什么?
谢屹支也瞥来,是瞥的桓使。
温嫽扬起一个柔笑,“郎君在燕城时便出门狩猎过,这等场面,我已看过数回。”
桓使微微绷了唇,所以依然是在暗示,她见惯了血腥的事。
谢屹支这边,他笑了。她倒是说得脸都不红一下,今天是他今年第一次狩猎,温嫽哪来的看过数回?
又变成深笑,沉沉道:“然。”
温嫽仰面不禁乐了一下,谢屹支拍拍她,略有勾唇。两人看上去默契十足。
桓使实在不想看后面的了,借口回乘舆上取样东西,匆匆离去。
跟要找个地方吐一吐一样。
看来,是真看不惯眼前的场面。
温嫽心想这个使者比起去年那个,气场可不够足。
温嫽的眼神忽又被掰过来,是谢屹支特地扭了她肩又望回来,谢屹支指着好几个陶瓷瓶子。
“这些鹿血,想不想试试?”
还都是冒着热气的。
温嫽胆大归胆大,但却不爱喝血,即使鹿血能喝也不想尝试。
忙道:“我还饱着,郎君分给其他人便好。”
谢屹支挑眉。
兆何也笑了。
所以,这位夫人也不是完全一点不怕?还是有些东西是害怕的。
“夫人那份,那不如主公舍了给我,兆倒是爱这鹿血。”
拿回去做酒,冬天喝了用来暖身挺好。
谢屹支留下鹿血也是这个意思。
“嗯,你要便拿去。”
刚刚问温嫽喝不喝,谢屹支淡然之中,也有逗弄温嫽的意思。温嫽此时拒了,其实在谢屹支意料之中。
谢屹支又指鹿皮,鹿皮本来温嫽是最合适用的,他却又给了兆何和另一名将领。让人将皮子鞣制了,二人拿回去用。
兆何作揖,“谢主公。”
谢屹支摆手。
望望四周,忽也觉这里血腥味太重了,其实不适合温嫽待,便瞧一眼她,谢屹支带温嫽离开了原地。
途经桓使马车时,听到马车另一侧,有微微呕吐之声。
还真反胃的吐了。
温嫽扯了扯谢屹支的袖子,谢屹支望望她,但一声不语,只带着她又往前走,似乎根本没听到刚刚桓使的呕吐声。离得桓使远了后,谢屹支才说话,话中仍是一字未提桓使。
反而,是提了鹿皮的事。
“即将入冬,那几件兔子皮叫人拿了给你用。”
她跟了他时已经是二月的时候,那时候已经说不上太冷,温嫽身边其实没太多冬装。
这回眼看是在这边至少待到冬天,温嫽的冬装也该备起来了。比起鹿皮,谢屹支觉得那几件兔子皮要更适合温嫽。
温嫽想起他射得那几只兔子,发现,好像都是同色的?而且再细想,还想起十分巧的是,它们的毛色无一例外都非常纯。
难道……谢屹支自搭箭起就已经想好了那些皮毛要给她用?
温嫽略怔,“郎君此前便已想好了,可是?”
谢屹支望来,淡淡嗯了一声。
还真是。
温嫽垂了垂眸,眼中的略怔之态,依然在。但又转头心安理得,谢屹支当下对她,本也正是情浓之时。而她……她这边,她说不清。
闭了下眼,似是享受旷野之中吹来的风,却转头,温嫽被谢屹支揽去。
心微微紧了。
谢屹支不是从出府起就一直和她保持距离,并不在人前做过于亲密的举动?顶多,是扶一扶她牵一牵她,现在却将她的腰揽住。
温嫽的身体完全换了个位置,从谢屹支左边忽然变成他的右边。抵于谢屹支臂弯,胸口正跳,温嫽见谢屹支仰了仰头。
以为天上有什么,她也跟着看。
谢屹支沉眸拍拍她的发顶。
温嫽忙问:“郎君刚刚是在躲什么?”
谢屹支不疾不徐松开手,却说:“不曾躲什么。”
“只是看你在郊野之中,对于危险,反应是否足够迅速。”
温嫽:“……”
那他也不该自己来试,该找个陌生的来试才是。没好气哼了一声,整理整理衣裳,转身数步离去。谢屹支弯唇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