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屹支从前根本没有宣扬的意思,他们自然不知道。
温嫽冲他们颔首笑笑,在主父刻解释过后,弯腰下马车。
数名守卫垂眸后退,不再拦路。温嫽畅通无阻,进入第一道大门。
第二道时又是同样,先由主父刻解释了,她才继续往里走。
这样一路停一路走,最终来到谢屹支正儿八经宴饮的帐中。
将士们的犒赏已经全部派发下去,现在已经是犒赏尾声。
温嫽还未靠近那顶大帐,已经隐隐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主父刻再次上前,让一名守将进去通报。
守将下意识看了眼温嫽。
撞见温嫽的正脸时,不知为何迅速低了头,朝主父刻答一句是,飞快便往帐中去。
几乎是疾奔着来到单手撑膝的谢屹支身边,语速奇快,“主公,先生带了夫人过来,候您回府。”
谢屹支淡淡移了移下巴,或许真是醉了,他眯了下眼睛,低沉说:“嗯,迎进来。”
守将答是,飞跑出去回复主父刻。
他跑动时,毫不意外的,帐中人的目光全部追随他离去。
所有人都听到了谢屹支的那一句迎进来。
顿时都想,要迎谁?
都已经到尾声了,还有人要来?还有人需要迎?
……
守将面向主父刻,“先生,夫人,主公唤您二人进去。”
主父刻颔首。
摆手向温嫽:“夫人先行。”
温嫽笑笑致意,从帐门中穿进。入内,不期然对上数十双眼睛。
轮到她一愣。
数十双看她的眼睛也俱是一愣。
呆了,呈眼睛不知往哪看状。这,这谁?怎么跑军营来了?
尤通闷哼一下,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好在他忍住了,咽下去当无事发生。
他可不能再露出异样。
上回主公才罚过他。
温嫽大大方方撇开了头,装作没注意到这些将领注视来的目光。向左走,朝谢屹支的方向去。
谢屹支的目光也是盯向温嫽的。
他盯的最久。
不过和他平常盯温嫽的模样又不大相同,温嫽能感觉出谢屹支确实是有点醉了。
谢屹支的眼睛是微微眯着的。
迎着他眯起的目光,温嫽最终在他跟前站定。
谢屹支微微抬起眼睛,温嫽弯腰,伸出手来搀扶,低声:“郎君这边的事可已经妥当了?”
如果妥当了,那就直接走?
早已犒罢。
谢屹支不动声色动了动五指。
目光忽然看向左右,谢屹支扫视了一圈。果然见他帐下这些人都微妙的看来,全都好奇温嫽的身份。
谢屹支不疾不徐,抓了温嫽一只手。
微微扯了扯,抓于掌心。
温嫽本来弯腰的姿势被他扯的一歪,于他身边一空着的座位坐下了,与他并排而立。
谢屹支是想向众人宣告温嫽的身份,说她是他府中一名夫人。但这样,好像又过于刻意了,倒显得他没醉似的。
这事还是不适合他来说,适合从主父刻口中告诉众人。
几不可察捏了捏温嫽的手,便又改了主意。
松开,淡定站起来。
“今日已晚,除了值守之人,各位都去歇罢。”
“是。”
但因为对温嫽的出现过于诧异,这一声倒是应的有点稀稀拉拉。
谢屹支看一眼温嫽,不稳走了一步,温嫽赶紧搀扶。不想,谢屹支差点撞了她。温嫽正想扶他却差点被他撞了,便冷不丁跟空转了一圈似的。转完,又被谢屹支压了下肩。
温嫽差点不小心吃力的上下牙碰了碰,好在谢屹支瞥瞥她,淡定又装成没醉样,自己站稳,在温嫽又要抓一抓他的手臂前,谢屹支大步离去。
“回府。”
温嫽快步追去,两人一前一后,在众人眼中消失。主父刻未走,留了下来。
众人纷纷看向主父刻。
“先生,刚刚那位?”
主父刻坐下,“知你们好奇,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刚刚那位便是主公府中的温夫人。”
“听闻主公喝醉,过来候主公回府。”
“便是前阵子被区伍劫了的那位?”一人问。
温夫人这个名讳他们是听过的,兆何还以此发难,屠了不少匪首。
他们只是一直没见过她的人。
今日才知,这名姓温的夫人面貌如此出众。他们刚刚看去,她仅仅是素面朝天,身上任何首饰也无,却如沉鱼落雁,十分动人。
“是。”
“夫人跟了主公已经有一段时间。”
知道了,众人各点了下头。
温嫽出了帐,见谢屹支的脚步依旧未减。只有步子偶尔停顿时,他才会慢上一些。途中,时不时有向他拱手见礼的士兵,温嫽听谢屹支会回应一声,然后又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