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万的手垂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听着某只被迫发情的小狗由于实在忍不住,压制着发出来的呜呜声,他很快就原谅他了。
缪万以为被“繁衍”和“交.配”的原始欲望支配的物种,在这个时期只会满脑子都是这两个词,并将它们付诸于实际行动是他们唯一能做,且只想做的事情。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发情的反应类别里,还会有“躲避”这种情况发生吗?
这下把缪万弄得都有点摸不清头绪了。
“都说了没事,你过来。”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乌龙稳住,他看起来似乎比刚才更难受了,养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机会见到的利爪,此时被乌龙无意识地伸出来,在枕头上留下了好些个钻出细细白絮的孔眼。
小狗看上去意识都有点恍惚了,缪万皱着眉把他拽到身前,这次乌龙没有再像只惊弓之鸟一样躲开,但是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现在很不对劲。
“听话,先变回来。”缪万耐着性子哄,他都做好了乌龙听不进去的打算,几乎是把话说给自己听:“有什么事我们都先变回来再说好吗,你这个样子就算有问题我也解决不了。”
他话音刚落,手里的脚后跟突然胀大了一圈,一口气还没落下来,下一秒天旋地转,眼前的床垫变成了天花板。
烫,是缪万的第一感受。
“你很重,别全压我身……”
“你想怎么解决?”乌龙喘着气打断他。
缪万被他的眼神盯得有点恼火,根本就没想着回答这个问题,然而在费了一番大力气也没有推开身上的人后,他的恼火变成了无助。
“你先放开我,我再告诉你。”
“你要用你们人类的方法?”
缪万先是被这句话问得一愣,什么叫“你们人类的方法”?
乌龙的嗓子像是刚吞过一整片沙漠的沙子,说话声音哑得不像话,当缪万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忍耐,抬眼的瞬间,他终于发现一双猩红的眼睛如同深夜的鬼魅般锁定了他。
但也只是一瞬间,乌龙在他看过来时很快闭上眼睛,也翻身从他身上起来。
“你别靠近我。”
“那怎么行?”
缪少爷没有多想,而且说到做到,靠着一点微薄的犬类生理知识,怀着一种异常正义凛然的实践求真精神,抱着世间万物万变不离其宗的乐观思想,又把乌龙推上床。
乌龙都快被他整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着急。”缪万宽声哄道,就当特殊时期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为由,再次原谅乌龙的无理了,然后视线下移,又再次往上,他沉静地注视他,问:“你知道什么是我们人类的办法?”
“不知道!”
缪万被他吼得一愣,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你还说。”
乌龙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无法忍受现在的姿势,他推开缪万的手:“我不跟你争论这些,我说不过你。”
“那你想怎么解决你现在的情况?用你们的方法?比如出去找条小母狗发泄?”缪万根本没想过等到他的回答,不管他有没有此类想法,先一口否决了:“你都长手长脑子了,思想就不要再这么原始,你这样一眼就能看出来,肯定没有自己独自处理过发情期,你以前发情都不用手?”
乌龙向后拉开一点距离,否认道:“没有,我极少用人身。”
缪万眯了眯眼:“那这么多年的露水情缘不少吧?”
“没有。”乌龙眼神恍惚,喉间滚了滚,“我们不能和人间生灵有过多牵扯。”
手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缪万直觉乌龙体感温度可能已经直逼50度了,照这个趋势下去,他非得把自己烧坏不成。来不及细想他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他抬手摸上乌龙的头,不想,手心毛茸茸的触感在一瞬间就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他说着捏了一把手里的耳朵,明知故问。
见过乌龙人相时露出狗尾巴的样子,缪万也早就想象过他人相时也露出狗耳朵的情景,只是这样终究还是不伦不类的,他也只是想一想,然而没想到今天突然就想象成真了。他饶有趣味地揉捏着手里的毛茸茸,还欲再说什么,结果捏着捏着,眼前的人忽然身子一软,整个人栽进他怀里难以自抑地喘了一声。
喘了一声……
他像是误触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着急忙慌放开手。
缪万:?
缪万:这是什么动静?
“主人……”乌龙说话带上了哭腔,像求饶又像是威胁:“你再这样我就要犯禁了。”
缪万及时收手,也不管他说的犯禁具体是犯什么禁了,重新端起那岌岌可危的学术架子,握住乌龙的手带着他往下探。明知他体温平常的状态就要比常人高出不少,这时候更甚,但真正碰到的时候缪万还是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手上一抖,乌龙也顺势逃脱了他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