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这几日管家又有的忙活了。
想着想着,她也又拿起书卷继续看自己的。
日到晌午该用膳的时候,辞禄敲门进来说是准备了午膳,但令楚长安没想到的是,辞禄竟然将菜品一一报上,其中一道菜光是听着就腻得慌,她听到,胸口忽然一阵恶心,没受控制地捂唇干呕起来。
李弈朝立即起身去到她身边帮她拍了拍后背。
她缓过来神,发觉浑身一直在冒冷汗,倒不是因为生理上的不适,而是李弈朝看着她的眼神担忧中又有些疑惑。
“去叫医官来。”他对辞禄道。
辞禄原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是紧张,得了命令更是如获大赦一般匆匆执行,她根本来不及叫住。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完了。
辞禄已经去叫人,此刻她若是再极力抗拒定会惹来男人的愠怒,现在只能慢慢等着,一分一刻都煎熬无比。
第六十九章履行承诺
“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他站在女人面前,高大的身影遮去她大半的视线,她只能抬头去看他。
闻言她心底的围墙彻底崩塌,她只能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能有什么话?”
李弈朝看着她白皙的小脸逐渐失去了血色,但目光还是那样坚定。
男人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她。
片刻,辞禄将医官带了进来,楚长安伸出手让医官把脉时,身体的半侧都是凉的,眼睛只死死地盯着一处。
“回禀殿下,从脉相上来看,娘娘这是喜脉,并且已经有了近两个月了。”
医官话音落,楚长安便缓缓合上了眸子。
逃不了了。
她就不该犹疑不决,现在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她仔细回想到底是什么叫她一直犹豫拖到今日,是因为李弈朝对她的好,她不想愧对于他?还是因为她内心深处其实也在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
思前想后,这些或许都有可能是答案。
身旁的男人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这里又只剩下了两人。
李弈朝伸手去牵她的手,却发现触骨冰凉。
“你为何一点都不惊喜。”
她这才缓缓睁开眸子,看着他:“殿下不也是一样?”
李弈朝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感觉到的,也许是她一次又一次的逞强,又或许是她这几日的不寻常。
两人用目光对峙着,退一步进一步都要斟酌再三。
“你知道后为何不告诉我。”
“殿下不是说过妾不能有孩子吗?”
她这句话狠狠地敲在了李弈朝的胸口,他从未对自己说过的话这样后悔过。
“话是殿下说的,我不过是在履行承诺。”
“履行承诺?!”他忽然变得狠厉起来,捏着楚长安的手逐渐用力,白皙纤细的手指都被捏的泛紫,但她就像感觉不到似的。
“也就是说,你不告诉我,就是想有一日背着我将这个孩子杀死是吗?”
“这难道不是殿下想看到的吗?殿下难道忘了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这个孩子生来要做傀儡,那我宁可不要。”
“楚长安,你倒是清醒,”他逐渐松开了她的手,捏起了她的下颚,手上的力道不重,但她的脸还是有些变形,“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他们的未来?她只看到了禁锢与束缚,还有重重枷锁,没有美好与期待的未来,有什么好想的。
“我敢想吗?”她笑,“在你眼中,我也不过只是迫于无奈的选择,即使你现在对我好,也许都有可能是你在极力的伪装之下而连自己都被骗到了,就像不久的某日,你会迎娶霍沛歆,又不止是她,有我与她这两个迫于无奈的选择日后便还会有更多,这样所谓的未来只会叫我窒息。”
男人看着她,眸中的狠戾逐渐散去:“你怎知我一定会娶霍沛歆,又怎知我们的未来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楚长安,你分明就没信任过我。”
她倒是可以相信他往后余生身旁只有一人,但她始终都不相信,那个人会是自己。
她不再说话,而是缓缓合上了眸子。
无论站在何种立场,他们都不可能真正并肩,她知道眼下只有自己的不断妥协,才能够走下去。
“自此之后,我便信了,好吗?”
他看到她面上分明就是无奈与妥协,此刻他真想挖出她的心来看一看到底是不是磐石。
“若是过往都是假的,那你这句话为何不再演得真一些。”
至少他也能骗过自己。
楚长安眸中凉薄,勾唇笑道:“殿下,该认清现实了。”
男人猛地将手松开,别开眸子不再看她。
她被甩开,身上没有力气,向扶手那侧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