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安赶忙去扶,沉声道:“辛苦你们了,那日可有人受伤?”
“没有,只是公主您…”
“我有分寸,你们不必担忧。”
楚长安瞬时想起来了什么。
“对面这酒馆是何时建起来的?”
“属下正想说此事,澧国太子好像已经盯上我们了,这酒馆换掌柜那日前来了一波人,其中有一个就是澧国太子身边的贴身守卫。”
江子晋?
楚长安惊讶,怪不得庆元节那晚李弈朝带她去那酒馆,那馆中的小二与李弈朝像是熟识一般,原本她还以为是他提前约好了包厢。
“太子府这几日风声紧,你们一定要顾好自身。”
“还有那铁匠铺,今日有一大批货运入,我们只查到那货源好像是来自澧国周县,不知公主知不知道,周县是礎澧边界的一个小县城,此事怕是不小。”
结合今日她听到李弈朝所说的案子,楚长安能猜出此事大概是与她原来的父亲倒卖军械有关。
“过几日我可能会去周县一趟,你们在此处继续盯着释王府,不必跟随了。”
那些人担忧,但他们也不好多问。
“遵命,您一定要好生照顾好自己,过些时日唐将军应是会有个契机来礎国,您若是不好了,属下怕是难辞其咎。”
楚长安闻言沉默,片刻才扯出一个笑容。
待唐又蓉拿了药,两人正要离开医馆,便看到门口有两个身侧带刀的人正在询问馆中负责抓药的伙计。
伙计很为难的样子,楚长安立刻警惕了起来,先拉着唐又蓉面色如常地出馆门。
那两人看到她们,立即拦住,作礼。
楚长安早有所预料,还是表现得惊恐。
“夫人,属下是少主的人,您进去得久,属下们担心您的安危。”
“我没事,你们倒也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回府吧。”
马车上,楚长安忽然觉得这个交易做得不值,她的本意是想要日后若有什么意外,李弈朝可以站在自己这一边维护自己,但现今看来她做事倒是束手束脚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懂得被保护,有一定会被限制的道理,毕竟当初礎国皇帝就是用这样的理由将楚长安困在掖庭八年,比起那时,现下已经自由多了。
况且她也不相信李弈朝会真正相信自己,与其他在暗处,倒不如将事情说开。
第二日晚,她抱着一床厚厚的褥子去了小偏殿。
她去的时候李弈朝正在里面,一开门见是她,又看了看她怀中的被褥,他疑窦不解。
“你还不睡吗?”
楚长安笑了笑,白皙的小脸被冻得发红,发丝随着殿外的狂风胡乱摆着:“天凉了,来给殿下送床厚褥子。”
男人看着,抿了抿唇,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进来。
“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笑意盈盈地向里走去,边走边道:“妾这伤是好全了,别殿下又冻坏了。”
她将褥子放在了床榻上,又铺设完毕,这才转身回头去看李弈朝。
他偏身倚在墙上,玩味地看着她。
“好了。”楚长安拍拍手,好像干完了一项大事。
“嗯,你可以走了。”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气愤道:“殿下真是过河拆桥。”
“是孤让你来的吗?”
男人神情淡漠,显然是已经将她看穿。
楚长安向他走近,勾唇笑道:“自然是妾自己要来的,但是…”
“说吧,又有什么事?”
他直接打断。
楚长安捏了捏衣角,道:“殿下不是明日出差,妾想一起去。”
男人闻言周身忽然冷冽了下来,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你知道孤要去哪里?”
“不知道。”
“那你为何要去?”
“妾离不开你。”
她这话说得毫不害羞,李弈朝却还是愣了一瞬。
“你几还记得你大婚时说的话吗?其实还可以再装得像些。”
她黑黑的瞳在眼眶中灵动地转了转:“时移世易,人也是会变的。”
没想到那晚她为了掩盖短刃的事所出的下策,被他翻来覆去计较了这样多次。
李弈朝盯着,忽然也上前了一步,手臂一勾将她的细腰揽入了怀中。
楚长安一惊,下意识就要去推他。
“你既敢来,还怕孤对你做什么?”
第三十一章 沉沦
她看着他,不服输地壮了壮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不怕。”
她来时故意想要引起他的怜惜,所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衫,男人手臂的触感叫她有些心悸。
“当真?”他的声音染上了沙哑,听来撩拨至极。
楚长安咬了咬唇,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建立许多年的克制猛然倾塌,对她,只剩下了赤裸裸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