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缩回自己的手，也收回了视线，“有点儿不舒服。”
乔子政何等聪明，看她一眼就看出她不对劲。
明明去之前都好好的，一回来就这样了，前后不过十几分钟……他抬眼看宋悠然，正好她也在看他。
从宋悠然的眼神他几乎可以断定，纪思尔的失常跟她有脱不了的关系。
这时候，正在切牛排的姜欣怡开口了，“纪小姐，你们公司离我们融坤有整整十公里远，真是难为你了，大老远过来陪我们子政吃饭。”
纪思尔看她，但没回答她。
这位阿姨给她感觉不好，句句话都有为难人的嫌疑。
反正都不熟，那也不需要做表面功夫，她直白说道：“我今天心情好，再加上昨晚乔总帮了我，于情于理，请他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她这话一说，乔子政眉心就皱起来了。
句句话都带着情绪，而且这情绪明显是在针对他。
姜欣怡倒是没觉得她的话有什么问题，抓着重点问乔子政：“子政你帮纪小姐什么了？怎么还要女孩子请吃饭了？”
乔子政沉着一张脸不吭声，纪思尔倒是笑了，“这就要问宋小姐了，她很清楚。”
乔子政蹙唇看了宋悠然一眼，眼神冷厉。
宋悠然脸上笑意依旧。
纪思尔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无效社交，手穿过乔子政的后背去拿了自己的包和外套，然后拿手机扫桌上付款码：“这顿我请乔总。”
说完起身就走了，背影冷硬。
姜欣怡有点被她这情绪转换弄得愣住，明明她刚才都还挺正常的，怎么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闹上脾气了！
“阿姨，我先走。”
乔子政拿了自己的外套，阴恻恻地看了一眼宋悠然然后追出去。
宋悠然被他那一眼看得心慌，心里极其清楚，这一来自己和乔子政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原本的粉饰太平也没有了。
纪思尔穿的平底鞋，走得很快。
乔子政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在拦出租车了。
“思尔。”
乔子政几步过去拉住她，好言好语道：“突然闹脾气，是宋悠然跟你说什么了？”
纪思尔甩开他的手，突然就笑了，“看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就真的了！”
“要不是真的，你怎么知道是因为她说了什么我就跟你闹？”
纪思尔素来声音小，哪怕是气急败坏了跟他嚷两句也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刚才她面红耳赤梗着脖子冲他这一吼，乔子政都愣了。
吼完了，她胸口都在颤，上上下下的起伏，看样子是气得不轻，脖间青筋尽显。
“有话好好说。”
乔子政又要拉她，纪思尔往后退，没让他碰到，“你别碰我，别让我恶心！”
“能不能冷静点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
纪思尔眨眨眼，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落下来，“听你说，为了维护你们两家人的利益，明明查到是林岚推我，却把事情压下来？听你说，你知道我和宋悠然说我利用你，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嘲笑我自以为是？还是，听你说，昨晚我差点被三个男人侵犯，你明知道是宋悠然干的，还是袒护了她？”
乔子政呼了口气，手伸过去，“思尔，过来。”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纪思尔摇头，“我再也不信你了，乔子政，都是假的，那晚你在顶楼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什么对我从来没有变过！什么对我有责任，都是假的！”
纪思尔自嘲地勾勾唇，“所以我说，我不要喜欢你……不要到最后还是要被抛弃。乔子政你满意了吗，现在这个局面，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进你的圈套，高兴了？”
一辆空车驶过来，她招手拦住。
拉开车门时她回头看他：“到此为止，不要再见了。”
乔子政看着那辆车驶离，在原地站了一阵，转身折返回餐厅。
出租车上，司机看女孩儿哭了一路，心说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怎么受委屈的尽都是女孩子呢？
他拿了一包纸巾递给纪思尔：“姑娘，先把脸擦擦吧。”
纪思尔说谢谢，接过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强迫自己回公司前调整好情绪。
另一边。
乔子政回到餐厅时，位置上只剩宋悠然一个人，姜欣怡去洗手间了。
正合他意。
宋悠然见到他，故作惊讶道：“子政，你怎么回来了？”
乔子政没回答她，不想浪费多余唇舌。
趁姜欣怡不在，开门见山道：“宋悠然，我给过你几次机会了，不要一而再挑战我的底线。”
见状，宋悠然也不装了，“子政，是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乔子政看着她，轻笑出声：“我从没招惹过你，由始至终，你懂我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