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可耻。
她何德何能,让一个家世背景连同自己都那么优秀的男人接受自己还要接受自己的儿子,温漫比任何人都清醒,她无时无刻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她不配。
今天向锦森穿的烟灰色衬衫,给孩子洗脚的时候,胸前不小心沾了水。
温漫过意不去,倒完水又拿了块干毛巾过来给他擦。
向锦森正打算脱衣服,见她进来,也看见她手里毛巾,便说:“不碍事,反正都要洗的。”
温漫点点头,这就要出去。
却被向锦森叫住:“过来。”
她心里有点发抖。
手里死死攥着那块毛巾,一步一步靠近他。
向锦森就好笑了,一把搂过她的腰,“我会吃人?”
细想了一下,又点点头,“确实,我是想……”
眼里跟着暗了下来,他低头要吻她,温漫别开了脸,“我今晚想休息。”
落在腰间的手没动,很显然他没打算放开她,温漫仰头看他,“向锦森,我看见你了,今天思尔问我是不是要给自己也给你一次机会的时候,我看见你了。”
乔子政家里客厅的巨大水晶灯,顶层是镜面的,她当时不经意抬了下头就看见了二楼走廊那道影子。
她也看见他悄然无声的转身离开。
“然后呢?”
向锦森问她,把她拉得更近,她软绵的身躯就快陷进他的身体里去。
这让温漫很窒息,她受不了向锦森每次贴她这么紧,他身上的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甚至是他下巴上淡淡须后水的味道都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她回答不了他,她就逃避。
向锦森最烦她这个态度,她哪怕是说一次最决绝的话把他们之间的路彻底断了,那对他来说也就是长痛不如短痛,但她他妈永远都是这样吊着自己也吊着他!
“温漫,这样吊着很好玩是不是?”
他松开了她,随手松了领口两粒纽扣,突然想起湿掉的前襟,心头恶作剧起,瞥她一眼,“不是说要给我擦干净吗?”
温漫一愣,作势就要给他擦,哪知这男人恶劣得很,反手就将她搂住推到了前面的落地窗上。
“有时候真恨不得把你扔你下去。”
男人把她按在透明的玻璃窗上,那一刻温漫的心都拧紧了,她手中毛巾早已掉落,换做用力抓牢了他的衣服。
他咬她的耳朵:“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温漫疼得出声,喘着气,手掌贴着玻璃,雾气在上面划出长长的印子。
在温漫意识快要涣散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是贪图向锦森身上的温度的。
第二天早上温漫起得很早。
她怕童童发现自己睡在向锦森房间里,六点半就着急忙慌的起来穿衣服,想要躺去童童身边,让他以为自己昨晚是跟他睡的。
向锦森趴在枕头上慵懒看她:“有精神搞这些,不如去锻炼一下身体。”
温漫穿衣服的手一顿,霎时面红耳赤。
“童童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我睡。”
“……”
向锦森见她脸到脖子越来越红,一时起了逗她的性质,将她按回床上,鼻尖对鼻尖的小声告诉她:“童童跟我讲好的,要保密,不让妈妈知道他已经看见叔叔抱着妈妈睡了……”
“向锦森!”
温漫要打他,力量悬殊根本不是他对手,男人将她双臂摁在枕头上。
沐浴在清晨阳光里的,是男人小麦色的肌肤和完美的肩部肌肉,他深黑的眸,还有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温漫看着他,内心天人交战。
她该抵抗他的,却不知不觉间从他松开自己的时候,双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她甚至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她抵着他的额头,哽咽着开口:“我该怎么办呢,明知道这是不对的,是不可以的,我还是忍不住。”
已经好多年,她快忘记自己是个女人,是一个需要被男人疼爱和拥抱的女人。
原生家庭教会她生存,婚姻教会她认清现实,所以当向锦森在她生命中出现,她知道他们是不对等的,她们的生活不该有交集的。
向锦森将她的头发抹到耳后,磁性的嗓音问她:“忍不住什么?”
她低垂着眼睑,由始至终不敢看他:“忍不住自私,忍不住想从你那里得到一点点的温暖,哪怕我知道这温暖最后不会属于我,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抓住一下,哪怕只是一下……”
她好久没有对自己敞开心扉过,这些话连自己都没有说过,甚至可能她不会承认这些念头的,但是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了,看见向锦森没穿衣服就这样躺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她脑子里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假象。
“温漫,温漫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