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尔没理他,径直过去往床上躺。
她这会儿已经很累了,不想跟他争执,一会儿争起来又是吵得不可开交。
这房子不隔音,闹到别人就不好了。
乔子政见她这个态度,心里极其窝火,他放下手里要紧事连夜过来找她,她就这么冷淡?
“我在跟你说话。”
他走到床前,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好。
纪思尔闭着眼,一条手臂搭在眼皮上,疲态尽显,“我听到了。”
男人看她一阵,往床沿一坐,蹭蹭她的腿示意她躺进去。
纪思尔果然也就让他了。
乔子政将外套脱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和衣而睡,就在她的身侧。
两人好久没这样安静友好的躺在一起了,乔子政转头看她,目光专注的盯着她。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直皱着眉头,是在担心何之洲?
这几乎是他心头最过不去的东西。
纪思尔眼皮很重,睁不开眼,但她闻到身侧属于乔子政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
她以前很喜欢抱他,抱着他觉得安心,再加上乔子政身上洁白衬衫和性感肉体形成一种浑然天成的诱惑让她无法自拔的深陷。
但这会儿她没法贪图男色了,她很难受,浑身开始发冷,身体缩成一团,眉心越皱越紧。
“乔子政。”
她喊他一声,仍旧没睁开眼。
没关灯,乔子政离得她又近,轻而易举就能觉察出她此时不对劲。
“怎么了?”
男人靠过去,看她脸颊微红,下意识抬手摸她额头。
她抓着他衣服,“我冷,乔子政我冷。”
明明很烫,却说自己冷。
“你发烧了。”
乔子政一把将她捞起来枕在自己怀里,反复试探她体温,皱眉道:“我送你去医院。”
“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头昏脑涨,却意识清醒,攥着乔子政的手,“乔子政,我想跟你和好。”
“好。”
男人回答她,一边已经起身穿外套了。他从来就没有真的离开过她,所以在他这里没有和好不和好一说。
但纪思尔每次主动跟他示好,必定是有所图,她那点儿心思他真是再了解不过了。
眼下也懒得跟她计较,先把她弄去最近的医院再说。
纪思尔是过劳导致生病发烧,医生要给她开药,她说她不能吃感冒药。
乔子政诧异的看她,医生倒是见怪不怪了:“怀孕了?怀孕了也有能吃的药。”
“……”
乔子政再次看她,近乎瞳孔地震。
纪思尔和他对视,半句都没有否认。
拿了药,纪思尔坐在医院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乔子政进去打热水了。
几分钟后他出来,让她把药吃了。
“什么时候的事?”乔子政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
“一个星期前知道的。”
纪思尔双手握着一次性纸杯,视线落在杯子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语气很冷,纪思尔态度也没多好:“是要告诉你,你女朋友接电话暗示我别打扰你俩约会。”
乔子政陡然抬高嗓门:“都说了不是那回事!是不是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我说什么你就直接否定?”
她咬着下唇,不吭声了。
心里装着很多事,心情很复杂,却又因为期待肚子里的孩子而变得充满力量。她是感激乔子政的,从小她与父母分开,亲情淡薄,她有多么渴望家庭的温暖,也就有多想要一个和自己喜欢的人生的孩子。
乔子政看她单薄的肩膀微颤,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先回住的地方好好休息,明早带你回晋城。”
纪思尔倏地抬头:“回晋城做什么?”
“你现在怀孕了,需要人照顾,”
乔子政摸她脑袋:“你妈妈照顾你爸已经很辛苦了,腾不出那么多精力照顾你,回晋城去,我让家里安排人手。”
纪思尔拒绝:“我可以请个保姆在家里。”
乔子政平静地看她,目光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决:“思尔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
他性情里那点到死都改变不了的专制又钻出来了,纪思尔最讨厌他这样。
“我不走。”
她说,“赵师傅一定知道什么内情,我不能这么就走了。”
乔子政一声轻笑:“你觉得他知道了什么能跟你坦白吗?你在这里坐以待毙有什么意义吗?就你不在的这半天功夫高芬妮那边已经在走法律程序了!”
纪思尔听得直冒冷汗,“怎么这么快,你和那位高小姐不是挺有交情吗?”
“你也说是我,何之洲跟人家可没交情。”
他这话说得冷漠,听在纪思尔耳朵里就等同于他在说何之洲的死活跟他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