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声音就哽住。
不想给男人瞧见自己脆弱的样子,她头顶抵着他的胸膛,眼睛看着地面,“我从小,爸妈,爷爷奶奶都很疼我,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要有家人爱我、相信我,就够了。”
“可是,那时候宋悠然和家里的佣人一口咬定是我把她奶奶推下楼,当我妈妈相信他们而不相信我的时候,我推翻了以前所有的想法。让我知道了,爱是可以改变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无条件的信任,也是可以改变的。”
“所以我没有办法原谅她。”
“也没有办法原谅我爸爸,他怎么可以背叛我们的家庭,他怎么可以,在我妈怀着我的时候,让另外一个女人怀孕……”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落在地面上,落在她的雪地靴上。
乔子政想抱她一下,可她脑袋抵着他,想抱也抱不了。
明明她在哭,他却忍不住笑了,“好了,纪小姐。”
他双手握着她的肩,让她站直了。
纪思尔眼眶通红,黑漆漆的眸子,看着他。
“现在原谅了吗?”他问。
她不答,却也没有摇头。
抿着唇,过了好几秒,才重新靠近他怀里,“其实今天我看见他们俩同时出现在我面前,我好像就不怪他们了。”
乔子政抚着她的背,“是不是觉得,在那一瞬间,自己父母健在,就是个很幸运的小孩。”
“嗯。”
她吸了吸鼻子,补充一句:“虽然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乔子政笑两声:“怎么不是,我看你比孩子还幼稚。”
“你瞎说。”
纪思尔从他怀里出来,去牵他的手,乔子政捻开她额前凌乱发丝,低头亲她的嘴角。
这让她很受用,擦擦眼泪,闭上眼睛仰起脸,让他再来。
于是乔子政搂住她的腰再次吻上去,许久没有分开……
何之洲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在寒风中已经站了很久了。
等手中那半支烟燃尽,他的视线才从月光下那双交叠的人影上收回,准备往回走。
哪知刚转身,就撞上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纪思语。
她满脸嘲讽,一开口就是尖酸刻薄:“怎么,嫉妒啊?何之洲,白天你不还表现得很淡定吗?怎么看见人家搂在一起接吻就受不了了?”
何之洲蹙着唇没理她,试图绕开她往里走。
纪思语不依不饶的跟着他,“光是这样就难受了,那要是给你看见他俩上床,你是不是得发疯啊?”
她挡在他面前,非要拦着他去路,“何之洲,看清现实吧,纪思尔她早对你没意思了。哦不,准确来说,三年前她已经瞧不上你了。”
男人淡淡看她,语气和表情一样冷:“让开。”
纪思语挡在他面前继续道:“三年前咱俩结婚没多久,纪思尔就已经和乔子政好上了,你要不信你就去问她……”
何之洲失了耐性,拎着她衣领把她扯到一边,迈着长腿往前走,“她有选择感情的权利,我没资格拦着她。”
“但是还有件事你不知道。”
何之洲闻言脚步一顿,纪思语勾起唇角,朝着他背影走近,极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思尔和乔子政,就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乔子政的未婚妻,晋城人尽皆知,是宋家千金宋悠然。”
“三年前她为了给她姨妈治病,去找乔子政要了五十万,从此以后就给他当了女人。”
“何之洲,你喜欢的女人,她就是这么低贱。”
……
苏瑞薇刚从女士洗手间出来,就在走廊上碰见梁秀芬。
两个女人同时驻足,盯着对方,看似在微笑,可眼神中明明带着浓烈火药味。
“真是难得,堂堂宋夫人,竟然会有这个闲心来吊唁前婆婆。”
梁秀芬一开口就是夹枪带棍的,听着很是刺耳。
不过苏瑞薇虽然看似温柔,面对这种来者不善之人,向来也是睚眦必报,她笑了笑,回道:“在我心里,老太太可不只是我的前婆婆这么简单。”
顿了顿,又道:“当然,你这种贪婪妄为,恩将仇报的人是不会懂的。”
梁秀芬脸色这就变了,蹙着唇瞪她。
苏瑞薇却在笑。
目光讽刺地在梁秀芬花枝招展的身上游走,意味深长道:“还真是人靠衣装……看你今天这一身儿,我都快忘记二十多年前,你刚从乡下来城里投奔老太太时的样子了……”
纪思尔从院子外进来,刚到走廊转角处就听见苏瑞薇后面半句话。
“呵,苏瑞薇,少拿你那高高在上的眼睛看我。”
梁秀芬恬不知耻道:“大家闺秀又如何,有文化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输给我,你的男人不还是在你刚怀孕的时候就爬上了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