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尔抿了抿唇,没再接他的话。
一顿饭吃到一点半,纪思尔算着时间,打车回去得要半个小时,便拿了包起身告辞:“纪总,我得走了。”
纪云华拧眉:“急什么,吃完饭一起回去。”
纪思尔:“我没打算跟您一起。”
“……”
纪云华觉得自己心脏快不行了,痛心疾首看她:“思尔,爸爸除了当初跟你妈离婚的时候闹得不愉快,其他事情哪儿又伤害你了?你不要这样折磨爸爸!”
纪思尔白了他一眼,懒得废话了,转身就走。
看她摔门离开,纪云华立马指着何之洲:“之洲,你,赶快去追她!房契地契给她拿过去!别搁这儿碍我的眼!”
何之洲犹豫片刻,终是拿了文件袋追出去。
此时纪思尔已经到了菜馆楼下,正准备打车,却看何之洲拿着那烫手山芋追来了。
她警戒地往后退了两步,道,“何之洲,你是不是也要跟我爸一样逼我?”
何之洲轻轻呼气,点点头,“思尔,纪总说得没错,你是他的女儿,你有资格要他的东西。”
纪思尔便笑了,“我是他哪门子女儿?自从和我同年的纪思语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已经不再是他的女儿。如果觉着我姓纪就一定要喊他爸爸,那我改姓成么?”
说着眼眶已经红了。
越说越气,越说心里头越是堵得慌。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无法释怀!
还有何之洲!
纪思尔想起什么,冷冷朝他看去:“何之洲,你和我爸一样低劣伪善,我讨厌你,不想看见你!”
第99章 乔子政盯着手机里的照片
“行。”
何之洲了然,点头。
然后拉起她一只手,把牛皮纸袋放她手里,“我保证,不让你看见我。”
说完原地站了站,最后看她一眼,转身往菜馆里面去了。
剩她一人傻站在那里,手里沉甸甸的,是纪云华给她的上亿资产。
纪思尔觉得纪云华有病,何之洲也有病。
将文件袋塞进包里,转身打车走了。
何之洲回到包厢,面色平静无波,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纪云华却是皱眉盯着他,欲言又止好半晌,眉目微动。
估计这话也是压在心里久了,终是忍不住开口:“我问你,当初好端端的,你和思尔分什么手?”
“过去的事了。”何之洲答。
他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顿,看看时间,提醒纪云华:“纪总,我们也该出发了。”
纪云华没动,眉心皱得更紧:“我看你和思尔是一个狗脾气,在公司,在家里,在外面,你一年到头难得喊我一声爸。”
何之洲笑了一声,喊道:“爸。”
“哼!”
纪云华起身,“一个个的,不把我气死不会满意!”
说完负手往包厢外走,心头有气,也没喊何之洲。
何之洲垂着头,双手轻攥着搁在腿上。
午后刺眼的阳光落在他的冷白皮上,整个人看起来又白又没什么血色。但这张脸无疑是漂亮的,如若不是,当初纪思语也不会如此着迷疯狂。
在位置上坐了几秒,男人拿了外套起身,跟上纪云华的脚步。
纪思尔走了,翁婿二人同时坐的车后排。
“她收着了?”纪云华问何之洲。
“不愿意来着,我硬塞给她。”
“之洲。”
纪云华扭头看他,“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何之洲笑:“爸,思尔是您的女儿,您想给她多少,都没有任何不妥。”
纪云华点点头。
抬手推了推镜框,漫不经心看着车窗外沿街风景。
片刻后转头又看他:“思语不稳重,做事散漫又三分钟热度,让她从底层做起,你有意见没?”
何之洲不愿多做评价,只道:“您安排就好。”
前面绿灯变红了,车子缓缓停在斑马线外,纪云华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腿上……突然他又喊何之洲:“既然选了思语,就不要半途而废,你懂我意思没?”
何之洲迎上纪云华眼中厉色,他看得懂,这是一位父亲的忠告,也是长辈善意的提醒,纪云华不希望他游走在自己的两个女儿中间。
何之洲有一瞬的恍惚,沉默良久,转开了视线。
他不善于撒谎,也不轻易给承诺,当初他和纪思语的婚姻荒唐又无奈,是走投无路的选择,他该如何给纪云华保证,自己就能守着纪思语过一辈子?
至于思尔。
他们已经分开三年,可他对她的挂念只增不减,并没有因时间的迁移而发生任何改变。
若非要说有所改变,那就是今天见着她时他才确然明白,他更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