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借口。
秦储只不过是想和他来A大。
和他一起。
成温见对面的人听见自己的话非但没有难堪,反而弯起唇角笑,于是更加恼怒,近日焦头烂额和父亲争吵的怒气一拥而上,用最恶毒的话来骂林白舴,“不过是条丧家之犬,自甘下贱的东西,卖……”
“没有丧家。”林白舴语气平静,衬得成温更加歇斯底里,不堪入目。
“昨夜。” 林白舴带着温和的笑意说,“我在先生床/上。”
睡得无比欢欣,甚于之前任何一个为秦储和成温嫉妒难眠的夜晚。
这句话如同点燃干枯野草的火星一下,咻的燃起来。
将成温劈成对半。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日思夜想的人,从林白舴的身后转出来,冷淡道,“怎么还不走?”
林白舴轻轻去拉秦储的袖子,笑着喊“学长。”
一派亲昵。
秦储知道他站在这里,但一个眼神都没往这边落。
过去记忆里的场景和现在彻底颠倒。
从前林白舴只敢在人群里看秦储,看成温假装坦荡的去揽秦储的肩膀,再喊上一句,“学长。”
但现在那个只能看着的人变成了成温。
就算站在阳光下,也像躲在暗处的老鼠。
走出一段路的林白舴高兴得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然后就听见秦储冷淡道,“你刚刚和成温说什么?”
如同质问。
第024章 蝴蝶惩戒
“……啊。”林白舴视线飘到其他地方, 又自然的落在秦储身上,他语气疑惑,“什么?”
一句胆大妄为又心照不宣的话。
林白舴精准地戳中了两个人的心, 流出日复一日积累的酸汁。
把成温嫉妒得发狂,也从而给以前那个辗转反侧的任性少爷一点安慰。
林白舴从来都没搞懂成温是怎么想的,他明明已经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爱人。
为什么呢?
为什么见过独一无二的珍宝,还会亲吻路边苍蝇盘旋的臭虫。
然后又后悔,想剥开心肝给秦储看一看真心。
……可他怎么可能给成温这个机会。
不论是装还是骗。
林白舴轻轻握住了秦储的手腕, 带着温软的笑,“先生,放过我这一次吧。”
——他保证。
秦储见成温一次, 就会给曾经貌似带着光环的年少恋人蒙上一次雾霭。
林白舴的手心很热, 秦储垂头摁了一下腕骨边鼓起的细小青筋,像是警告又像是暧昧的暗示。
“今晚你睡沙发。”秦储说完最后的惩罚, 然后继续向前走。
“等等我, 先生。”被扔在原地的林白舴忽的笑起来, 追了上去。
秦储没再回头,他的确不喜欢小情人自作主张,这让他有种轻微的失控感。
可林白舴就像踩着他的底线在做事, 只要再出格一点点, 秦储就能狠心的让人离开, 可林白舴没有, 他碾着那根警戒线, 用无辜天真的话语,为秦储送来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和愉悦。
秦储不喜欢意料之外, 可没人能拒绝乏味日常中的惊喜。
譬如现在。
刚才出格的小情人此刻眼尾下垂,带着做错事的惶惶的将手递给秦储。
袖子折了两道, 露出一截素白的手腕,另一只手上抓的是一条红丝绸。
秦储记得,那是在清原休息室的绿植上拿下来的,是包装礼物的艳红色。
秦储曾经没有来由让林白舴用它绑着手腕,林白舴乖顺遵循,直到此刻竟然还留着。
林白舴今天穿了一身蓝,和艳红色的廉价绸缎搭配起来,单是看上去就显得不伦不类,“先生。”
发生在秦储意料之外。
但秦储丝毫没有客气,将艳俗宽大的丝带扯过来,很快绑好。
在雪白的手腕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蝴蝶结。
庸俗,怪异。
秦储满意的收回目光,没再拒绝林白舴的接近。
落到林白舴身上的目光更多了,或者说是在看那只停留在他手腕上的丑陋蝴蝶。
但林白舴丝毫不在意,唇边带着笑用另一只手去握秦储的肩,克制又亲近。
像是绅士在表达快要满溢出来的爱意。
“……先生别生气。”
说话也叫人心软,秦储无可奈何地接话,“好好走路。”
这是不计较的意思。
林白舴便很放心的握住秦储的肩头,隐秘的向偷看秦储的人释放信号。
前面隐约有歌声传入耳畔,秦储踩着落叶往前看,“是月亮泽。”
湖边的草坪上摆满了矮凳,甚至很多人直接坐到了台阶上,靠近湖的一侧摆满了乐器。
这是个晴朗天,室外活动也格外活跃,大雪出现后的阳光好像带上一丝浪漫意味,正适合这样夹杂着微风吹来的悠长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