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秦储说,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说今天的雪很大一样。
秦储从来不会说这种谎,红夹克瞬间如被抽去了筋骨,软得站不住。
他早该知道的,得罪同龄人,得到的报复可能只是灌酒或者一顿不痛不痒的辱骂,而秦储则会真的用冷酷的手段,叫你痛彻心扉。
他们本就没有站在一个层面上,成温也是。
清爽的风扑到脸上,离开MK的时候,让人觉得心生愉悦。
林白舴和他并排站着,“先生。”
“嗯?”秦储抬眼看他,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还疼?”
林白舴收敛起情绪,然后点了点头,“嗯,疼。”
“要你别喝。”秦储皱了眉尖,小情人此刻看起来很难受,脸色苍白,眼睫轻轻地颤。
秦储从口袋里把林白舴给他准备的醒酒药递过去。
林白舴笑着接过,“谢谢先生。”
代驾很快来了。
秦储坐在后座,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前后几分钟就到了MK。
“啊。”林白舴缓慢的眨了下眼,带着笑说,“我没走,先生。”
没舍得走,幸好没走。
回到兰琢的秦储给季向流去了个电话,季向流语气欢欣,“太有面了阿储,谁生日送对家核心生产线啊哈哈哈,你不知道这消息传出去,那些传谣的脸色得有多难看,跟爽文一样。”
秦储停了停,“少喝点。”
“还有你那位小可爱真的很好看欸。”季向流大概真的是喝高了,“……很好看。”
秦储看了一眼,正坐在板凳上阖眼醒神的林白舴。
“嗯。”秦储承认,“他的确好看。”
坐那就跟幅画似的,笑起来就让人心情愉悦。
林白舴像是感受秦储的目光,很快睁开眼看过来,笑容温暖,“先生。”
秦储将电话挂断。
“先生想吃什么?”林白舴垂头看他,“我给先生做。”
秦储心软了一截,把他摁住,然后接了个酒味的吻。
“这酒真够差劲的。”秦储说。
“他们把各种酒都往里倒。”林白舴脸贴着他,像是抱怨。
波莱罗的香味浓郁了些,很清新的味道,秦储垂了下眼睑。
算了,还是很舒服的。
林白舴最终还是没有去做饭,秦储打电话让闻轩楼送来了。
洗完澡,看起来好了很多的林白舴坐在桌边,正摆弄他的钢笔,有点苦恼道,“今天不太想直播。”
“申经理给你安排了这么多直播时间吗?”秦储问。
“没有很多。”林白舴轻声说,“只是我想快点完成时长。”
年关将至,那时候的秦储应该没这么忙。
林白舴笔尖一停,还是准备去开镜头,他轻声提醒,“先生,镜头打开了。”
“嗯。”秦储坐在离镜头很远的地方看财务报表。
林白舴将那个空白本拿出来,继续写题,写着写着眼神就不自觉往秦储那边瞟。
秦储神情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林白舴笔尖一停,将最后一个步骤的数字2拉出一条很长的横线。
然后他不动声色的翻了一页,没管抗议的弹幕,开始堂而皇之的摸鱼。
林白舴换了支铅笔,笔尖在纸上摩擦出唰唰的声音,一缕阳光挤进窗户里,还挺治愈。
林白舴唇边带着笑,勾勒出一个背影。
灯光昏暗,背脊挺括,如松如竹,黑色西装将人裹住,脖颈修长。
两条曲线蜿蜒而上,流畅又漂亮,腰很窄的一截,甚至一只手就能握住,藏在衬衫里。
腿上时刻穿着衬衫夹,因此从来都显得一丝不苟,西装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画的两侧是寥寥数笔的楼梯,画里的人正在抬腿往上走,地上铺满了盛开的花。
窗外热烈的阳光钻过树叶之间的缝隙,劈落了一束金色,正打在那个背影上。
林白舴停下笔,伸手在纸上碰了碰。
其实秦储很瘦,甚至称得上纤细脆弱,和展现出来的强势冷硬完全不同。
只是一切都藏在衣服里,像一层厚厚的冰封外壳。
只有伸手拥抱的时候才能感觉到。
秦储会这样走下去。
他从很早就一直相信。
直播被关闭,秦储依旧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工作起来就是这样,像是几乎投入了生命,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秦储蜷了一下,压在了纸页上,这是他工作时的惯性动作。
快结束了。
林白舴心想。
果然,下一刻秦储就将处理好的文件放到一边,抬头看向他,微怔,“怎么还没睡。”
墙壁上挂的时钟已经走过了凌晨两点。
“等你。”林白舴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