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双怔了怔,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现在太饿了。”
打仗怎么可能会吃好,别说吃饭了,就连睡觉都是奢侈。以前背靠玉骅山,不进只守,还没那么辛苦,但是出了玉骅山,根本就是两码事。为了防止敌方偷袭,他们这些人半夜都得轮流换班守夜,有的时候打起仗来,连饭都吃不急,几天几夜不阖眼不吃饭都是正常,身上全是臭味、汗味、还有血味。
那个时候只有命才是最重要的,稍有不慎便会死在战场上,每个人都提着一百二十个心眼,其他的东西比起命来,全部轮不上。
刚开始的时候,尸体看的多了,他看到肉便泛恶心,如今经历多了几天几夜的饥饿,他也早已习惯,现在就算是让他在尸体堆里吃饭,他也能够做到面不改色了。可是这些陆双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为了让顾环毓放心,他只得这样宽慰她。
留她在自己身边,本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事情,那么这些苦难,也是他应该受的。
他要继续往上爬,他要变得更强,足够的强,能够和那个男人有抗衡之力。
定北王,慕容彦。
也许他还会把顾环毓夺走。
身为一个男人,陆双太清楚慕容彦这些年对顾环毓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了。
若说利用她也不为过,但是归根究底,还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他对顾环毓的占有欲非常之深,或许并不比他少。
他现在的力量还太小了,他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绝对不允许。
顾环毓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谁跟他抢,他就让谁死。
反正现在在他这里,杀人已经变得很简单了,对他而言,杀一个凶徒,跟杀一个王侯,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陆双刚刚因为情|欲变得餍足的眉眼又变得阴沉了下去,他不动声色地环住了顾环毓的细腰,慢慢攥紧,手背上爆出隐忍的青筋。
顾环毓还在他的怀中一无所觉,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抬起头看向他,满脸温柔信任,“怎么了?”
陆双一顿,脸上阴沉的表情一瞬间又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对她笑了笑,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柔声道,“没事。”
“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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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李蔚陆双还有季清风的加持,燕王在定北王一贯的打压下已经罕见地有了起色,甚至可以向他发起攻势。
燕tຊ王大喜,这玉骅山还真是收编的不亏,不仅有李蔚这个万人敌在,还有陆双这个用兵如神的智囊在,有了他们,不愁没有绊倒慕容彦的时候,他终于可以好好出一口恶气了。
一个不受宠的九皇子罢了,惠王手底下的漏网之鱼,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反了天不成。
这次在与慕容彦的交锋中打了胜仗,燕王大喜,想要嘉奖李蔚一行人,却被身边的人拦下,“殿下万万不可。”
燕王疑惑,“怎的?你有何见解?”
身边的人是燕王的贴身内侍,燕王对他很是看重。内侍亲眼经历过燕王苦战玉骅山攻不下的情形,本来就对玉骅山的收编就感到不满,如今看到燕王这么快就忘了伤疤让他们平步青云,心中自然不快。
“李蔚之众不过是一群土匪而已,那个陆双和李蔚曾经让殿下吃了多少亏,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给了他们收编的机会,让他们不再是一群没名没分的土匪,已经是天恩浩荡。殿下如今万万不可太抬举他们,一定要三思啊。”
燕王被内侍说的正中下怀,心里的那一腔热血全部再次熄了回去,问他,“那你当如何?”
内侍冷笑一声,道,“李蔚等人心思狡诈,焉知没有旁的心思?今天能够为了身份投奔我们,明日便可以背弃我们投奔定北王。而且我们当初因为他们损失了那么多将士和枪械粮草,如今殿下将他们收入麾下,已经引起了军中很多人的不满。我看不如趁一个合适的机会,将他们佯打前锋,令其一网打尽。”
燕王大惊,“你的意思,不就是让他们送死吗?”
内侍不急不慢解释道,“陆双此人绝非凡物,今后若不全心全意为殿下效忠,将来必成大患。这样的人才,与其不被我们所用,也不能便宜了旁人,尤其是定北王,所以殿下更应该见机行事,将祸患消灭于无形。反正他们都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土匪,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殿下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