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拽住叶德昌的手腕,将他甩到一边。
一张支票甩到了叶德昌的脸上。
“拿钱滚蛋!”
叶德昌心下狂喜,迅速捡起支票,看到支票上的数额,眼睛都发光了!
他没有半个多余的字,拍拍屁股,溜得飞快。
那个年轻男子弯下腰身,靠近南倾,“抱歉,南小姐。”
这本就是贺奕扬设计的一场戏。
这场戏的最终目的,可不是伤害南倾的身体。
但此时看着她脸色疼的发白,浑身发颤,年轻男子想,叶德昌那往她小腹踹的一脚,真是意外了。
“我送你去医院。”
*
安静的病房里,弥漫着刺鼻的医药水味。
南倾身子虚弱极了,可偏偏,她绷紧的神经,却难以放松下来。
她坐在病床上,侧过头,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
寒风簌簌,缠着一颗树的枯枝,萧瑟而凄冷,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
南倾想,枯木总会逢春。
可枯死的心呢?
就在她低下视线深思的那一刻,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道急切的身影,冲了进来。
两人目光碰撞的一瞬间,一个平静的不起波澜,一个却像是眼里翻涌着飓浪。
在看到南倾的那一刻,贺于声心一颤,有种要窒息的痛感。
他拳头捏的青筋乍现,几乎用尽了自己毕生的克制,才没 让自己失控。
他放缓步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跟前,单膝跪地,背脊挺直的半跪在她的病床边。
漫长的沉默,如同死寂一般。
南倾看着跟前的男人,往日朝夕相处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涌向她的脑海……
他们之间的正式开始,始于那晚,他将她堵在那个暗不见天日的墙角,肆意而张狂的说出那句‘跟他啊,不如跟我。’
本以为是一夜贪欢,可后来却日夜荒唐,浅尝难止。
南倾曾经也很震惊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
慢慢的她发现,爱上他并不需要特别的理由,朝夕相处间,两颗心走近了,她也喜欢上跟他相处的时刻。
一切,只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然而,在这段感情里,三人同行,实在是太拥挤了。
南倾到底没忍住,眼泪滚落。
兜兜转转,不管有什么恩怨,误会,这一刻,她都不愿再去想了。
她只觉得累了。
她也怕了。
“曾经我身处困境的时候,我总是会想着自己该怎么解决,可是……跟在你身边还不到一年,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给你打电话。“
一次又一次,没接通的电话,像是梦魇一般,缠绕在她身边。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我再也不想成为这样的自己。”
她平铺直述,可每一个字都宛若锋利的刺刃,在往他心里扎。
他眼里染着猩红的血丝,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本以为与她的这段婚姻,是迟来的失而复得。
可是如今他好似生出一种幻觉,那些美好的东西,都要不翼而飞了。
“倾儿……”他颤着声音,就在他想开口的那一瞬间,却被南倾不留痕迹的打断。
“贺于声,我想跟你说三件事。”
他缓缓的顺了口气,“你说。”
“第一件,我想离婚。”
这是她第二次与他提离婚了。
第一次提时,他拒绝了。
她也适可而止了。
贺于声眼神闪躲,艰难的吞咽了下,出声时,却仍带着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强势,“我不同意。”
然而南倾压根没等他回答,自顾自的说道:“第二件,我怀孕了。”
第210章 贪得无厌
南倾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是在贺于声耳边爆炸。
他僵住了。
许久,许久,都没有反应。
此时,南倾看着跟前的男人,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心狠的刽子手,“我要告诉你的第三件事是,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就打掉孩子。”
贺于声低下视线,自嘲的笑了。
那种无能为力,心有不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尖锐的刺痛缠着他。
简直要了他的命!
面对她的处以极刑,他竟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思绪错综复杂,心路千回百转,最后,他听到了自己断断续续,放软哀求的声音。
“倾儿,求你,别这样……”
南倾别开眼,将自己的手从他紧握的掌心用力地抽了出来。
那一刻,贺于声的手心里空空落落。
她就如同那指尖的流沙,越是握紧,越是逝于掌心。
“这一段婚姻的结束,不全是因为你,我知道我也有错,可是我也尽力了,曾经一次又一次,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坚定的信任你,这一次,这一场事故,你可以给我解释,我也仍然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