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还不想走,可糖也给了,芙宝又被曾婆子给带走了,她没别的理由继续留下来,只得恋恋不舍地跟董芸道别回家去了。
等到了家,新建的灶子还没好,熊氏用三块石头搭了个简易的炉灶在外头开始炼油了,大老远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猪油味道,也得亏他们就住在山脚下,离其他家远远的,要是放在以前挨着左邻右舍,一家煎油其他人都在探头探脑看着是不是谁家里来了客人,谁家又煮肉了。
二牛和杏花在边上守着,满眼期待。
大根弄完了两口炉灶后,正在给新买的刀具和斧头上手把。
大牛则尽职尽责地加固着这三个棚子,又添了一层茅草上去,免得下起雨来屋内漏水。
猪油很快就煎好了,油渣出锅,熊氏盛了一大碗出来,在上面撒上一层薄薄的盐巴,递给了一旁早就翘首以盼的一对小儿女。
两个小家伙也顾不得烫,抓起就往嘴里塞,一边吃着一边大叫,给美得不行。
尝了鲜之后又端到另外几人面前,大根抓了一块就不吃了,梨花也抓了两块,放进嘴里的时候还带着微微的热气,一口咬下去,带着些许的油脂爆出来,夹杂着煎炸焦香的味道,可把人给美上天了。
“大姐,好不好吃?”杏花眯着眼睛问道,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这其实也是梨花第一次吃油渣,哪能不美,她点了点头:“好吃,跟肉一样好吃。”
“大姐,跟在做梦一样。”
梨花笑了,揪了一下她头上的小揪揪,疼得杏花嗷的一声抱着碗跑开了。
“疼疼疼,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就在姐弟妹几人互相打闹的时候,秦老太两口子来了。
“大老远就闻到猪油的味道,正在炼油呢。”秦老太笑眯眯地进了棚子。
熊氏回头见她,笑道:“婶来啦,刚炼好,等凉了再放进罐子里,杏花,拿油渣来给秦奶奶尝尝。”
秦老太忙道:“小孩子的零嘴,留她们自个儿吃去。”
“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咱也吃着玩。”
说着,杏花已经捧着碗过来了。
秦老太拗不过,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吧唧嚼了两口,道:“喷香的,行了,拿去你们自己吃吧。”
另一边秦老汉和大根已经去瞧地基了,梨花则好奇地跟在后面。
秦老太捉着熊氏说话。
“你们搬来山脚下倒是清静了,却错过了村头的一场好戏。”老太太一脸八卦,分享欲爆棚。
熊氏想都不影响直截问道:“是向家的吧?”
“除了他们家,咱村里还有哪家能这么闹腾的。”
“看来是为了去服兵役的事,”熊氏也好奇得紧,“最后定下来是谁去了没?”
秦老太摇了摇头,“向老二和向老三都指望着向有才去,可向有才哪里肯,说大房该服的份已经让大根给服完了,现在该轮到二房三房。二房三房就搬出以前老向头的那一套祖训,说兵役就该老大家去,你猜怎么着?”
熊氏好奇心被吊得老高,想到以前自己一家也是被这么逼着,更想知道答案了,急切问道:“怎么着?”
“向有才说要是他们坚持什么狗屁祖训,那就分家,说如今向家闹成这个样子,再加上他以前还有些人脉,若是去衙门提分家,官差肯定会为他做主。不仅要分家,还要告二房三房伪造祖训,联合起来欺负大房。二房三房一听就慌了,那祖训什么的本就是假的,他们谁也不想再上衙门一趟,而且要是真如向有才说的那样分了家,以后三家各自单独成户,每户就得固定出一人,那还不如三家合一起,轮着来,一人做几年。”
熊氏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初她和大根若是有这样的魄力,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
秦老太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拉着她的手道:“你和大根就是太重情义,如今这世道,重情的人就是得吃亏了,可老天也是向着重义的人,你看你们这不是分出来了吗。”
熊氏被她这么一安慰,心里算是好了些,但仍忍不住追问道:“既然二房三房不想让大房分出去,他们就得出人,最后还是没定哪房出吗?”
秦老太摇了摇头:“三房又拿念书一事出来做借口,二房的向大郎就说他去城里撞见过几次向老三在外头花天酒地,根本就没有在念书,这些年白白花了家里那么多银子,就该三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