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坐在大堂中嚎啕了一会儿,随即恨恨拍着桌子道:“备马,立即赶往晋城!”
而李家后院,小吴氏听着丫鬟来报,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两条眉毛一下子活了起来,倏地站起身。
丫鬟看着小吴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大公子不在了,那二公子会不会跟三公子争夺……”
小吴氏不屑地冷笑一声,打断道:“他母亲只不过是个被囚禁的玩物罢了。我身家清白,虽然不是嫡出,但背后有吴氏一族支持,他凭什么跟我儿子争!”
当年李文通的母亲大吴氏去世后,吴家那边生怕李玄续弦苛待大公子,硬是又把家中庶女塞了过来,便是小吴氏。
不过后来李玄倒是没有续弦,却也没有扶正雪姬或小吴氏,正室之位一直空悬。
按理说,大公子李文通没了,若李玄不再续弦,按照长幼顺序,二公子李文昭理应成为第一继承人。
可李文昭自幼体弱多病,且李玄对其母的态度也让人颇多揣测。
倒是三公子背靠吴氏,显然条件更胜一筹。
……
李玄一行心急如焚,弃车骑马,日夜兼程,花了三天的时间从沱东赶到了晋城。
正逢李莲心一行准备将李文通的灵柩运回沱东。
见到家主到来,众人跪了一地。
李玄扶着棺椁哭了几声,再看着跪在前头的李莲心,一股无名火起,狠狠一脚踢去,骂道:“你在晋城是怎么照顾你大兄的?怎会让他陷入如此境地?”
培植了数年的继承人,就这么没了,怎能不让他心痛。
即便他再痴迷雪姬,可一个玩物的孩子,又怎能比得过他正统的血脉?
李莲心低着头,眼底一片猩红的恨意,声音却带着哽咽。
“大兄来了晋城,不论做什么事,往何处去,从不与我商量,更不让我跟随,我如何能护他周全?”
李玄如何不知这些,不过是愤恨找个出气筒罢了。
还要再骂,却见前方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独眼汉子。
如此特殊的体貌特征,除了晋城城主慕容九天还能有谁?
李玄一想到儿子就是在对方的地盘上没的,更是迁怒到其身上,横竖是看不顺眼。
慕容九天上来后,冲着李玄抱了抱拳道:“在下晋城城主慕容九天,请李家家主节哀。”
李玄没好气道:“死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可以轻描淡写一句话了事。”
他贵为沱东李氏家主,堂叔公乃驻扎西塞的镇西将军,又有个族叔在朝中担任文官一职,自然有这个底气对慕容九天颐指气使。
慕容九天并未动怒,只是叹了口气道:“我女儿被孙迁踢断两根肋骨,敲断左手五指关节,伤及肺腑,差点就要与贵公子黄泉做伴,李家主的心情,我能理解。”
李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眼睛瞟了一下李四海。
那小厮赶忙上前道:“确有此事,慕容小姐如今还在医馆躺着,动弹不得。”
李玄闻言,原本心里的怨怼也总算轻了几分,但想到儿子如今就躺在那冰冷的棺材里边,忍不住又一口气冲上来,骂道:“这个孙迁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何要伤了你我的孩儿?”
慕容九天摇头道:“此人性格暴虐无常,据说三年前在抗击北蛮时失踪了,生死未卜。没想到他三年后竟然回来了,竟对贵公子做出这样的事来,实在让人费解。”
李玄冷哼道:“失踪三年又回来,不去跟皇帝请罪,怕不是投敌了吧。”
也就李玄仗着自己的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围观的人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玄心情不好,不愿再与慕容九天多言,吩咐先将儿子灵柩抬回在李家在晋城的小院,最后把李四海叫了进去。
李四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讲李文通和孙迁认识的这些事情挑着说了一遍。
“混账东西,你怎么不拦着点,让你家公子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李四海战战兢兢道:“对方毕竟是镇南将军,大公子想到家主交代的事,便有心与他结交,谁知道他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公子去许家参加寿宴,你为何不跟着去服侍?”
“是大公子和镇南将军不让我跟着,由镇南将军扮作公子的随从!”
李玄气道:“混账东西!定是那孙迁看上了通儿,才出的这种馊主意,想趁你们不在的时候趁机玷污他!”
李文通外形英挺,能让给孙迁这等变态看上,在李玄看来,并不足为奇。
只是当自家儿子成为受害者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