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一趟子事,许老爷也不强留。
慕容九天便趁着夜色匆匆离去了。
……
尽管许老爷子再三叮嘱,命令昨夜之事必须守口如瓶。
然而昨夜留宿赏花的宾客众多,加上许家下人人多嘴杂,沱江李氏大公子被镇南将军孙迁逼迫一事一大早就被传遍了整座城中,连附近的村镇也传得沸沸扬扬。
看着屋子里被撵出来的小厮,听着屋里传来的咆哮声,李莲心冲着他道:“立刻写信回沱东,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知家主。”
小厮面露难色,犹豫道:“可是,大公子恐怕不愿让家主知晓此事……”
李莲心冷冷地打断他:“你自小就跟着大公子,你可曾见过他什么时候这般歇斯底里过?”
小厮仔细回想,好像还真没有。
李莲心道:“你也可以不写,可万一将来发生什么事,到时候家主怪罪下来,你就百口莫辩了。”
“二小姐为何不写?”
李莲心冷哼道:“比起我,家主更信你。”
小厮一听,面上不变,心里却尤为得意,道:“那小的现在就去传信。”
李莲心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时隔两日,李文通的情绪并没有稳定下来,那日被众人围观一事时时刻刻盘绕在他脑海里,像是魔咒一样甩也甩不开,甚至痛恨起孙迁来,若不是他强迫自己,自己何至于此!
整日里,他在屋中摔摔打打、破口大骂,骂镇南将军不是人,是禽兽,是他毁了他!
小厮守了他两个晚上,早已疲惫不堪。这夜终于撑不住,原本只是想着回房间稍微打个盹就起来,可没想到头一挨床榻,就这么跟死猪一般睡了过去。
房间里,李莲心静坐着。
门口传来脚步声,是仆女进来了。
“主子,李四海睡过去了,天塌下来都醒不了。”
李莲心这才站起身,伸手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淡淡道:“走吧,去看看我那位好大兄去。”
二人推开李文通的房门,只见男人蓬头垢面地侧躺在床上,口中仍在痛骂孙迁。
见到李莲心进来,他怒目而视、破口大骂:“贱人!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谁知道李莲心却置若罔闻,站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怎么,都这样了,还有力气吼我吗?”
说着又啧啧感叹道:“不过你伤在下边,没伤嘴,自然能吼了,孙迁居然没让你用嘴弄,真是可惜了。”
李文通听到这话,瞳孔一缩、脸色骤变,他胡乱抓起一个东西向李莲心砸去,“贱人!你找死!”
说着又喊着小厮的名字。
“李四海——李四海——”
“别叫了。”李莲心冷冷地打断他,“他被我下了药,睡得不省人事,你的另外几个随从都出去找寻那位镇南将军要替你报仇,你现在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理你。”
“你——你这个毒妇!”李文通骂道,“你想做什么,你反了吗?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你不过是一个婊子生下来的孽种罢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莲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现在动弹不得,你要怎么杀得了我?”
而在她身后,一旁的仆女正拿着凳子,往房梁上吊起了布子。
李文通顿时意识到不妙,喊道:“你在做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仆女笑意盈盈道:“大公子,奴正准备着送您上路的东西呢。”
那一脸无邪,在烛光的映照下,让李文通不寒而栗。
“不——你们这是杀人——”
李莲心轻轻扇动着手中的折扇,拍了拍他的脸道:“我说好大兄,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被男人玷污了身子,还怎么有脸活下去呢?妹妹我大发慈悲,帮你做了这个决定,我是不是特别好?”
李文通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后面的伤口而疼得声嘶力竭。
他瞪着李莲心,眼中像是淬满了毒药:“毒妇!你这个贱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哟哟哟,别乱动,得多疼啊,好好躺着不行吗?怪让人心疼的。”
“你放心,你的死因我都帮你想好了,你被镇南将军给玷污,绝望至极,受不住打击,最终决定上吊自戕而亡。”
说着,她走到窗前推开窗子。
一阵凉风吹了进来,吹得布条飘飘荡荡,仿佛在为李文通送行一般。
“到时候,你那个爹啊,定会气急败坏,说不定去找孙迁算账,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