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冶叹了声气:“A.lin是你的平台,这大家都知道……商理那事儿也是你干的吧?像你的手笔。”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做事风格,整人也是一样。比如说,商冶整人的风格就如同上次他整祝嘉那样,其实已经算是比较直接的了;而傅椎祁一贯以来整人的风格就极损,拐着弯儿地往死里弄。
何况,A.lin这一出一来,其实也就无需多想了。
傅椎祁没有否认,而是反问:“先前我被落井下石,一堆人跟风踩我,你有什么线索吗?”
其实,商冶打这通电话前,就猜到了是为这事儿。圈子就这么大,发生过的事儿大家心知肚明。
他自己倒不是很虚,他虽然跟那边是本家,可两边的发展方向不同,那件事他完全没参与,发生之后才知道。想来冤有头债有主,傅椎祁不至于寻他晦气。
至于他主动打这个电话,本来是不想平白无故惹这臊的,他跟商理的亲戚感情极其一般,甚至还有点糟糕。商理那家伙不是一般的讨人厌,嫉妒心强得根本忍不住。
只是那边的人找他的时候,他爸妈正好也在,非要帮腔。
“唉……反正我先说好啊,那跟我没任何关系,我事后才知道。你知道的,我们其实算两家。”商冶先撇清自己。
傅椎祁冷淡道:“要不然你也根本打不通这通电话了。”
商冶笑了两声,然后说:“我吧,就是爹妈老一辈拎不清,知道我跟你能说上交情,非要我打这通,可你让我来说,我要是你,我也得报复回去啊。嗐。”
“没别的事?挂了。”傅椎祁没心情跟他扯淡。
“等下等下,”商冶的声音压低了一点,说,“按他们一向的作风,其实本来也没这么火速滑跪,但是最近流年不利……A国的福枝财团,你知道吧?他们作死,跟这纠葛不清,最近被人给告发了。”
傅椎祁当然知道,因为就是他去告发的。
福枝集团和国内不少人有暗地里的瓜葛,而这个集团也正是Aiden的靠山。Aiden就是利用与它狼狈为奸的国内的一些势力来整傅椎祁。
傅椎祁去了一趟陆承焱家,和陆承焱家的老爷子长谈了一整天,这些都别想跑。陆承焱是个神经,他家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却比他清醒多了。
傅椎祁不信商冶想不到事儿和自己的关系,恐怕是在试探什么,或者卖个巧给自己,透露自己计划的进度。
他没接这话,只是说:“没事儿挂了。”
这回商冶只说了句:“行吧,先到这儿,你得空了约我喝酒啊。”
*
原本商家以为这次的事情能和以往一样被自己家用人脉压下去,就当从没发生过,可他们没料到,时代已经变了。
如今网络发达,平台和自媒体从业人员如雨后春笋,网友们更是极为叛逆,他们一贯以来的捂嘴那一套,已经不再那么有效了。
起初只是A.lin下场,把事儿重新炒回高度上去,竟然愣是凭借这一夜之间跻身短视频平台一线行列了。这下可好,其他小平台们馋得眼都直了,索性不管不顾地放手一搏,也炒起这事来。
先前被商家公关了的那几个一线平台因为这事儿被同行抢了日流量,还遭了网民们一堆骂,晦气得不行,心里也在骂商家。再后来,看A.lin冲在最前头也没啥事儿,他们就不动声色地放松了屏蔽力度。
事情闹大到了一定程度,商理就职的医院迫于舆论压力,原本想冷处理,这下不得不内部劝退。可商理死赖着不肯自己辞职,医院只好辞退他。
商理不服气,要和医院打官司,还嚷嚷大家都去嫖,嫖算什么,还有收巨额贿赂的呢,还有更让人意想不到的呢,别以为他不知道,想想他家都是干什么的,他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别逼他,把他逼急了,全抖落出来,大家玩不成!从上到下全撸个精光!
医院大怒,却又怕他真来个鱼死网破,感觉他没什么干不出来的事。于是只能暂且顶着舆论压力继续留着他。
商理的心理承受能力真不知该说是强还是弱,说强吧,他容易破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说弱吧,都这样了,他居然连假都不愿意休,非要继续坐诊,天天挂他号的都是慕名前来骂他的,他不躲不避,和人对骂。
这么过了半周,某天商理下班,开车回家的路上,被迎面而来的一辆逆行渣土车给撞翻了,当场死亡。
事后调查事故原因,那渣土车司机固然是疲惫驾驶,而商理的驾驶状态也不太对,也许他这段时间因为那些事而压力过大,导致精神恍惚,事发时来不及打方向盘躲开。
*
詹骥有事出门,刚出门就撞上从电梯里出来的傅椎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