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居然不生气。
南时琛拿纸巾帮他擦脸,方以还客客气气地说:“谢谢你。”
不对劲。
南时琛把纸巾团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眼神有点飘忽的方以。
是谁?把他家活泼可爱的小以夺舍了!
南时琛深吸气:“那边有咖啡厅,我们休息一下。”
方以啊了声,“不玩了吗?”
“你看你现在像想玩的样子吗?”南时琛好气又好笑。
方以的反射弧又绕地球一圈了,捂住刚才被偷亲的脸,他瞪眼:“都还没过试用期,你怎么乱亲?”
“我问你可不可以亲,”南老板的脸皮厚到没边,“你说可以的。”
刚才确实在想东想西不专心不知道南时琛说话真伪性的方以:“啊……这样吗?我这么不矜持的吗?”
南时琛点头:“嗯,你还说要亲脸蛋,这样显得比较纯情。”
方以:“……”信他个鬼哦。
***
园区咖啡厅不太香,不过也算是个可以落脚休息的地方。
南时琛点了中规中矩的拿铁,递给方以一杯。
咖啡厅空间不大,人也不多,方以和南时琛坐在角落。
端上来的拿铁更不香。
纯纯是薅景区游客的钱包。
方以没去问南老板这次被坑多少,本来已经够心塞,不想再被钱的事添堵。
两人并肩坐在同一排椅子上,南时琛默不作声,等方以打开心扉。
方以喝了口咖啡。
和意料中的一样,难喝。
放下杯子,方以胳膊碰了碰南时琛的,问:“可以说说,你以前对我的印象吗?”
这个问题方以老早就想问了。
前些天忙于作业,这会儿,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刻,方以太好奇,南时琛说的小时候,是什么故事。
南时琛托腮,笑问:“要从哪里讲?”
方以:“从你说我去你家院子玩泥巴的事情开始。”
南时琛顿了顿:“想起来是玩泥巴了?”
“没有,”方以摇头,他是上完幼儿园大班后被送去C市姑姑家,那时候模糊里的记忆里都是眼泪和打骂,方以说得很轻,“那时候我应该很调皮,不可能是去帮叔叔种花。”
南时琛不可否认,“是很调皮。”他的手比了个大小范围,“你把我爸种了一年准备夏天丰收的葡萄藤,连根拔起。”
这话太荒唐,方以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当年上四年级的南老板斩钉截铁,描述那时候的情形:“你还把它们拿起来晃,藤架上的葡萄都掉你头上了。”
“不可能,”方以睁大双眼,即便不记得以前的事,下意识还是要否认,这么丢脸的事不可能是他的所作所为,他拿出科学来解释:“只有快烂的葡萄一摇才会掉下来。”
“好吧,”南时琛耸肩,“后半句话是骗你的。”
方以咬牙:“南时琛。”
南时琛半笑:“有精神了?”
方以:“……”
精气神回了点的方以,叹气。
“说说,”南时琛拿咖啡杯,碰了下方以的,抿了小口,“今天怎么了?”
方以也喝了口咖啡,味道太苦了,和他今天早上碰到的荒唐事一样苦。
方以说:“有点脏。”
“说出来,”南时琛背靠椅子上,“帮你洗一洗。”
方以一口气:“我妈诬陷我回家偷钱。”
才靠上椅子的南时琛,闻声,瞬间坐直身,喉咙一紧,以为自己听错了,南时琛的声音压了下去:“什么?”
方以把早上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下结论:“应该是我哥拿的。”
方以还说,其实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
他是三年级被送回方家。
离开三年多,从不懂事到懂事,他有了自己的思维情绪,融不进方家的气氛。
四年级开学的时候,方妈每天都会把给三个孩子的午饭钱放桌上,让他们出门上学时再拿走。
但是有一天,方以不但没拿到钱,饿了一整天,回家后还被方未来诬陷,说他拿走方妈钱包里的一百块。
一百块对于四年级的孩子来说数目太大,方以甚至都没好好瞧过一百块纸钱长什么样。
南时琛猜到答案:“你哥拿走的?”
“应该是,”偷钱的事情后来不了了之,嫌疑人方以挨了打,但不知道最后母亲抓没抓到真正的‘小偷’,又怎么处置真正的‘小偷’,方以说,“大哥初中学校附近有一家电玩城,我想应该是他拿钱去玩了。”
南时琛皱着眉:“昨天是一百,今天是十万。”
方以揪着衣角,他怕南时琛不相信,“丢钱的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我不可能回家。”
南时琛敛起眼里的凶狠情绪,听此,脸上浮出了抹淡笑,问:“嗯?哪天晚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