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研究中心打转了一圈,纷纷没了头绪,最先坐不住的仍然是邢柏寒,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转动的表,“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你们去上班吧,其他事情交给我。”
“可是柏寒……”
“我说了没事就没事。”邢柏寒转头朝他们笑了笑,“要是真是恙岁醒来,我心里也高兴,今天替我请个假吧,预约心理门诊的事……”只能委屈那些前来挂号的人了。
他话未说完,就有同伴抢先回答,“我替你上一天,全部改挂我的号。”
邢柏寒沉默一瞬,没有拒绝,或许他现在就很需要援手。
他们上班的上班,找人的找人。
邢柏寒率先跟当地警察局交代清楚事由,去到了各路广播站发起了寻人启事。
温恙岁手里没有身份证和护照,暂且离不开巴西利亚。
比较偏僻的,鲜少有人居住的地方,邢柏寒托人替他看好了人员流动。
这样一下来,邢柏寒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温恙岁的身上,持续到了中午,他才收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邢柏寒接起了电话,对方是机场的工作人员。
“巴西利亚机场,走失一名身穿病号服的先生,与先生您要找的人有七分相似。他与一位即将登机的先生待在候机室,请您速到本地机场。”
邢柏寒无法想象他此刻的心情,他开着一辆全迈的车辆,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首都巴西利亚的机场。
那时人来人往。
邢柏寒被一个女工作人员领到了一个候机室。
邢柏寒推开那扇门,白炽灯照在他的脸庞,他的双眼聚焦在同样抬眼望着他的少年。
温恙岁披着一件不属于他的外套,拘谨地坐在沙发一角。
见到温恙岁,邢柏寒彻底绷不住,他松开门把手的那瞬间,眼眶一红,眼泪立马夺眶而出,汗水流过他的脸庞,他有些分不清泪水和汗水的流淌。
他没有做任何心里建设,他是希望走失的人就是温恙岁,可这是他们六年来第一次对视。
邢柏寒大步坚定的走向温恙岁,半蹲下身,用双手环绕住温恙岁的背部,他贴在温恙岁怀中,似有在哭泣的意思。
温恙岁感受到邢柏寒身体的温度,温恙岁第一时间也认出了他要找的邢柏寒,他喃喃细语,“柏寒哥哥…”
邢柏寒肩膀一抖一抖的,他没想过有一天能因为见到温恙岁,哭得比温恙岁还要像个小孩。
“岁岁,岁岁……”邢柏寒带有哭腔的唤温恙岁,“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不该离开那里,真的……我很对不起岁岁。”
温恙岁大脑还有些转动不过来,他能明白的就是邢柏寒伤心至极,他轻轻靠着邢柏寒的脑袋,以示安慰。
唯有邢柏寒深陷自责,他要是不离开,昨夜理应就是他们相逢的时日。
邢柏寒抬头含情的看向温恙岁,粗粝的手掌将温恙岁的脸蛋捧在手心,温恙岁自然也顺从他的动作。
“岁岁,怎么会来到这里,嗯?”邢柏寒问他。
温恙岁垂眸,抬起双手抹去了邢柏寒脸上的泪水,他能很快的说出邢柏寒想听的答案,“他们撵你离开我了,柏寒。”
邢柏寒哭笑不得,他没有继续询问,他做了解释,“他们怕我守着那儿太劳累,让我回去休息了,怎么会是让你我分开呢?”
邢柏寒悬着的心落了幕,“知不知道我快要担心死了,我守了那么多年的岁岁突然就消失不见……”
温恙岁主动趴在他怀里去,“柏寒,对不起。”
讨论前事毫无意义,比起温恙岁的对不起,温恙岁更重要,邢柏寒欲要抱他,“我们回去,再慢慢说。”
温恙岁摇了摇头,他挽着邢柏寒的手,“不要。”
邢柏寒得知是一位好心的先生帮助温恙岁,从机场工作人员那里,却没能告诉他那位好心的人。
他带着温恙岁走出机场,邢柏寒贴心为温恙岁系好了安全带,温恙岁注视着邢柏寒的一举一动。
“柏寒。”温恙岁歪头瞧了瞧邢柏寒,并且叫出了他的名字。
邢柏寒抑制不住的兴奋挂在面容中,他靠近温恙岁一些,说,“岁岁想说什么?”
“我,想你。”温恙岁像从前一样没话找话说,这也是一个赤裸裸的现实,换作是邢柏寒,他要对温恙岁说的话自然与其大差不差。
“我知道,我也很想很想岁岁你啊。”邢柏寒还未驱车离开,他腾出一只手握紧了温恙岁冰凉的手,“我一直都想岁岁。”
温恙岁眼底闪过一丝雀跃,他与邢柏寒十指相扣,邢柏寒便单手掌握好了方向盘,驱车离开了机场。
这一路,邢柏寒会时不时抽空看看昏昏欲睡的温恙岁,他会担心温恙岁会不会再次睡去,好在邢柏寒每一次出声都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