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之琳折回前台,她犹豫道,“今天工作做的好我允许你早点下班。”
阮乐池端着餐盘跑遍了整个餐厅的几个楼层。
餐厅内来得人士大多是网红与采取地景的明星,每日顾客量极多,阮乐池在这儿还能遇到几个堰城人。
忙活到次日凌晨一点。
像罗之琳说的那种情况压根不存在。
阮乐池脱掉工作服,纷纷离开餐厅的人嘱咐他晚上睡觉要先检查餐厅其他地方是否安全,他送走了他们。
此刻才算真正在偌大的餐厅,空无一人。
却也显得阴森。
巴西利亚整座城市没有亮着灯。
暗黑的紧。
阮乐池反反复复地检查安全,环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黑暗无涯,死亡涌入他的心头,他停在走廊尽头。
忙了一整天,此刻闲下来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茫然无措,他来到巴西利亚是意外,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回去。
他对那个生存了十八年的地方,有着别样的思念,同样是那份思念将他逼走,他如今得知死讯,是亲如亲人,给予一份爱给他的人离他远去。
他该以什么样的心绪面对。
王萧对他,并不是苛刻,而是无微不至的关怀。
哪怕是最后一刻的分别。
王萧仍然选择站在他这边。
阮乐池的眼泪下意识划过冰凉的脸颊。
王萧疼他,无论是与商澈吵多少架,王萧作为中间者为他们调和,会教商澈让着他,王萧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对一个掌权人说三道四呢?
阮乐池无声的哭泣,他紧握自己的手腕,长廊中回荡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担心明天的监控会拍到他。
他回到了房。
巴西利亚也入了冬。
只是这儿的冬天没有那么冷。
没有堰城冷。
此刻他的心,已然结冰。
生死离别是常态,可他经历了父亲母亲的死,是亲自参与了父母亲最后的时光,他明白那种窒息的感觉。
他自幼明白人的生死有命。
可让他再承受一次那种痛苦,他真的做不到。
蜷缩在床的一角,泪水浸湿了枕头,他手中抱着一部手机,车祸中王萧当场死亡,没有余地,车辆已然变了形。
况且是人为事件。
阮乐池很小声的哭着,他一刻也无法安静下来。
有人想害王萧……到底是为什么……
绵绵的雪落到窗头,覆盖了窗。
阮乐池含泪盯着那片看。
王萧对他胜过许多人。
阮乐池真正失去方向是在这一次。
他的无能为力好像让人得了意……
——
次日早晨七点,阮乐池作为店内第一个人,他无休无止地起身去开店。
罗之琳是第二个抵达店内的人。
她看向阮乐池,“今天很早,需要休息吗?我昨晚说了一个不能实现的承诺,今天我可以让你……”
“不用了,店长。”阮乐池拒绝,“我休息下来就没有人愿意端盘了。”
罗之琳迟钝地反应过来,“那么麻烦你了,这个月我尽量给你多一点薪水。”她确实得到了一个便宜的劳工。
什么都愿意做。
罗之琳刚开始忙起部分工作,她就想起昨天阮乐池对着一条简讯的忍泪的场景,她问道,“昨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阮乐池摇头,“没事。”他想了很久,他如果没能强大,他真正做了阶下囚,他做不到。
骨裂是骨裂,毁容是毁容。
眼睛也是另外一回事。
那又算什么,外部因素又怎么能阻挡他。
罗之琳说:“特提妮夫人今天会来,希望你表现好一些。”
阮乐池没说话,他将手中的工作做到更好。
不久后,店里预约的顾客一批跟着一批,店内坐满了人。
“伊姆莱,一号桌——”
“二号桌赠送点心,伊姆莱麻烦你过来端一下。”
“二十六号桌有牛排,伊姆莱——”
整个餐厅响起了呼唤他化名的场面。
罗之琳刚想说些什么,此刻特提妮走了进来。
罗之琳把关于阮乐池的疲惫抛在脑后,总而言之只是一个免费的劳动力。
偶尔的心疼和体恤,不过是为了留住一个缺钱的劳工。
“夫人,您来得很早。”
特提妮整夜失眠,和刘远的对话还在耳边不断回荡,她承认她利用了刘远,她在利用的同时,第一次体会到了被爱。
她确实是后来爱上刘远。
在刘远离开之际,特提妮明白她爱上了刘远。
只是刘远认为人有别。
也将她划到了坏人一栏。
她给罗之琳聊了些话题。
罗之琳只想让特提妮高兴,于是她暗含着贬低刘远,抬高特提妮。
特提妮生在富贵之家,面对罗之琳这样耐心,听她叙说的人找不出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