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林之语一下正了神色。
“我别的不会,可是这记忆总是不会错的,那纸料,一模一样。”
“你看过?”
小荷:“匆匆扫了一眼,就被抢走了,不过还记得一点。”
林之语让出位置,拿出纸笔:“能记得多少?”
小荷抿着唇,在纸上画三两图案。
“就记得这么多。”
林之语拿来看,可她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除了诡异,再也看不出其他。
她把纸张夹着册子里:“你是青山城本地人?”
“是。”
“可有什么,算卦厉害的师傅?”
小荷想了想:“厉害的没有,骗子倒是很多。”
林之语眼睛一亮:“在哪?”
“州桥下面都是。”小荷答了一句,心有戚戚地问了一嘴,“姑娘这是要……”
“去问问!”
林之语当即起身。
你半碗水,我半碗水,总能凑出一个答案来。
小荷心中一喜。
姑娘愿意带她出门了!
之前姑娘去哪,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自己这个丫鬟,就像是一个摆件一样。
林之语带着小荷,手上拿了那本册子和纸,出了王家,上了州桥。
州桥底下,有个老头,一把胡子,正缩在底下睡大觉。
他面前是一张小方桌,上面扔了三枚铜钱,将将压着桌布。
这便是青山城有名的江湖骗子,文爷是也。
小荷低声道:“姑娘,这人素来不正经,您小心着点。”
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了那纸上东西而来。
林之语走近了,还没开口,就听那人咂吧两下嘴,慵懒道:“十文钱一卦,先给钱,后算卦。”
林之语拿出十文钱:“不算卦,我就问个事。”
文爷睁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摆了摆手。
“我就是一个臭算命的,问了也是白问!”
手摆一个来回,悄默声的把桌子上的十文钱摸走了。
小荷眼尖:“你既然不答,为何还收钱?”
“什么钱?我没见过。”
文爷往后一靠,重新闭上眼睛。
嘿,这不是强抢吗?
小荷当即就要和他理论。
林之语却先一步,又拿出十文,放在桌面上。
“那就请先生算一卦!”
叫一个江湖骗子,先生?
小荷哼一声。
真是折煞了他!
倒是文爷,被这称呼激出了笑容。
这姑娘,不简单!
“来,坐!姑娘,什么问题?”
文爷从林之语给的那十文钱里,取出三枚,合在手心摇了摇。
“算算李家公子,到底得的什么病。”
竹椅咯吱一声,林之语从容坐下,一点也不嫌弃。
文爷嘿了一声:“你和他什么关系?”
“算是亲戚。”
文爷一个鲤鱼打挺:“你是王家那个表姑娘?”
“是我。”
林之语的眼底闪过诧异。
这么激动干什么?
文爷啧啧两声,忽然把铜钱一扔,皱眉看了一眼,又掐上一卦。
“这是被人算计了啊。”
林之语一挑眉。
也不算是完完全全的骗子嘛。
李从容是被王家的因连累的,这事,只有王李两家的人知道。
“还有吗?”
文爷道:“没了。你不是要问事情?”
林之语拿出那本册子,连同那纸张一起摆在文爷面前。
“就想问问,这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文爷一看,脸色骤变:“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
“这你不必问。”
“这是害人的东西!”
文爷一咬牙,足见眼中的憎恶。
“这册子上,全是一些歪门邪道,有换命的,有借寿的。”
他吞了口唾沫:“你这一张,看着残缺,可从前后推断,应当是……桃花煞!”
桃花,和女人有关。
可不是和李从容对上了?
林之语道:“何为桃花煞?”
“就是把人的生辰八字和头发,绑在一小块桃木上,再取一绺狐狸毛,扔到水井里……”
文爷忽然一顿:“李家公子,中了桃花煞。”
“可有破解之法?”
“有。”文爷点头,“但我不会。”
小荷猛咳两声。
你也好意思说!
文爷道:“准确的说,我没试过。”
这人说话,也是大喘气啊。
林之语诚恳道:“请先生试上一试。”
文爷也诚恳道:“要是换成别人,我自然是要讹上一笔,可你是王家的表姑娘,我只能实话实说——
这成功率,我不敢保证;一个不对,会反噬自身!”
林之语沉默一瞬。
什么叫做因为她是王家的表姑娘?
“什么叫做她是王家的表姑娘?”
这话小荷替林之语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