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一手撑着腮,一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问这话傻不傻,喜欢就是喜欢了,还要什么理由?”
就如成衣铺子里的衣服,他看上的非买不可,就像首饰铺子里的玉坠子,他看上了也非买不可,北笙不是衣服也不是玉坠子,但她身上有一股魔力,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他都觉得对。
喜欢就是喜欢了,还要什么理由?
北笙听着,一滴眼泪掉在了手背上,滚热滚热的。
她想起了前世,想起了自己前世对赵疏,喜欢到想把自己的心给他,把自己的命给他。
可那是有理由的,因为赵疏愿意护着在繁华的京中怯懦无措的她。
到提分手的那一刻,她才知道那种维护不过是一种施舍,赵疏在施舍中找到了自我满足的价值,临到头,她什么也没有。
而这辈子,她什么都没做,她甚至有些讨厌和疏离他,却让赵疏这般喜欢自己,恨不得倾其所有来爱她。
终究为上辈子的自己感到不值,为这辈子的赵疏感到不值。
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北笙压制不住情绪,额头伏在手背上一阵痛哭,上辈子的仇恨,重生以来的压力,在这一刻彻底宣泄。
“你怎么哭了?”赵疏慌了神,他的那两句话应该不值得让北笙感动成这样。
“别哭了。”
赵疏试着去握她的手,只感觉手指冰凉,压着心头揪心的慌乱,放轻了语气说:“我京中一众公子哥儿中,不算一个好男儿,不学无术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可我今日允诺你,我会成为一个好夫婿好郎君,此生但凡我有的都给你,但凡我能拿到的都会为你争取。”
“北笙,你可以信我吗?”
她突然不哭了,抬起红红的泪眼注视着他:“那我可以求你救一个人吗?”
“谁?”
“任远之。”
第63章 以顽石草木之心勾真情
“啊?”
赵疏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听到任远之三个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掏出锦帕给北笙擦泪,一点一点的,去沾那两道泪痕。
像是对待一只白净的瓷玉,小心翼翼的,擦掉上面的水渍,还原它原来的光泽。
他的锦帕落在她唇角时,那两片饱满莹润的唇微微一抿,赵疏的心骤停一瞬后开始在胸膛内狂跳,周身一下热了起来。
绵柔光滑的锦帕擦着北笙的肌肤掉落,他痉挛微颤带着温热体温的手指不觉间落在她柔软的唇上,着了魔似的想抚弄一下那两片莹润的唇。
北笙像是被电触般猛然后缩,抬目错愕的望着那一双眼中溢着贪恋的光,赵疏一下子清醒,慌乱的拾起掉在案上的锦帕,揣进怀中。
“我……”
脸色宛如熟透的红桃,无地自容的背过了身去,张口结舌地解释:“对、对不住,我失礼了。”
“赵疏?”
北笙轻唤了一声,不是叫他“小侯爷”,而是他的名。
那一刻赵疏心头犹如岩浆翻涌,他“嗯”了一声,转过身来。
“我也喜欢你。”
北笙温柔的话音才落,赵疏脑海中嗡地一声长长的轰鸣,连带耳中也一阵电鸣,尔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北笙看着他的呆愣,朝着他笑。
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少女白嫩的脸庞宛若骄阳下开得灿烂的月季,赵疏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想要上前捧起她的脸嗅嗅她的花香,想要凑近了仔细看看她的眉眼。
脚边微微往前半步,踢在了藤椅腿上,才制止了他莽撞的念头。
赵疏含羞一笑,在藤椅上坐下,为了不让自己再生绮念,他干咳两声后换了个话题。
“你刚才说想让我救任远之,他丢失的粮草已经被乐平王追回,应该不会判他极刑,不过我可以先到刑部打探一下消息。”
任远之当然不会被杀,但判他流放在所难免。前世任远之在乐平王手下是个及其有能力的人,她不能让这样的人再为乐平王所用。
若救出来后能为己所用就罢了,若不能,她便要想法子杀之。
北笙微微垂下了眼眸,缓缓说:“我想到了他的夫人温氏,我曾让她离京回家,但她为了她夫君的性命,一直在京郊亲戚家住着,若是任远之不能安然无恙,依温夫人的性情,只怕是又会去求到乐平王的门上去。”
赵疏不再多问,便道:“温氏那边你好生安抚,任远之的事情我帮她打听,若是我做不到的,我便去求我父亲,若是我父亲也做不到,那我就去找乐平王,他的路子总是要比他人广些,你放心,这份人情就让任氏夫妇欠在你我身上。”
北笙笑笑,“若是做不到就算了,我们尽力了,对温氏有个交代就好。王爷近来烦事缠身,在朝中也饱受诟病,这事儿就不要打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