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则会给自己写信?
北笙心头狐疑,将信仔仔细细看完,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任远之和萧翊勾连到一块去!
看北笙神色越来越沉,颜陌没忍住问:“信上说了什么?”
北笙将信直接递给颜陌去看,颜陌看了两眼,眉头就蹙了起来,“任远之?他不是二姑娘的人么?”
北笙沉默不语。
当初任远之就是听了北笙的劝,才偿还了颜陌的损失,所以颜陌一直以为任远之是徐北笙的人。
目光扫着信,颜陌惊讶的啧啧叫起来,“这个任远之是个狠心的,连他家的丫鬟都杀了埋在花园里,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呢?”
温禾在信上说,自己的陪嫁丫鬟失踪多日,秋来给花园松土时发现了丫鬟的尸体,她怀疑任远之谋害却无证据。
信上说了很多关于任远之的事,其余的事北笙都不在意,唯独他和萧翊有了来往,才让人耿耿于怀。
按理说,她对任远之的种种安排,已经让任远之被萧翊背道而驰,萧翊也不会信任任远之。
北笙实在想不通任远之到底是如何同萧翊勾连到一起去的。
她将信从颜陌手上抽了出来,藏进了自己袖中,神色难看的很,指了指车门,示意自己要走。
颜陌知道她心情不好,只要确定她安全,自己的心事也了了。
他点了点头,“那我们京城见。”
北笙喉间“嗯”了一声,便下了车。
从进驿馆的门到上楼,北笙心头一直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怎么让任远之死。
此人已有异心,不能为己所用,便只能死。
可她现在在宝定,离京城有千里之遥,伤不到任远之分毫。
下午郎琢回来时,竟然起了风,飘起了雪粒。
马车在驿馆门前挺稳时,斡风刚送走颜陌正好接了郎琢一起回,便颜陌来找北笙的事一道说了。
他道:“小的不知道颜陌对姑娘说了什么,姑娘从颜陌的马车上下来时脸色不大好。”
郎琢面上平平,只道:“我进去看看。”
颜陌和北笙在生意上命运相连,但凭他们赚了萧翊六十万雪花银的事,见了面不应该愁眉苦脸,肯定发生了别的事。
郎琢小跑着上了楼,在门口将氅衣解下丢到斡风的怀里,道:“你们两个在门外候着,别叫人打扰。”
“是。”
青阳和斡风像两尊门神立与门口左右,手扶在腰间的剑上,一副人来挡人,鬼来挡鬼的霸道模样。
舒棠听到外头的动响,知道郎琢回来了,想着出门见礼问候。
门扉打开时,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便又悻悻然缩了回来。
“别叫人打扰?”她口中喃喃,阖上了门扉,心头的酸涩更浓。
这驿馆之内还有谁是“别人”?不就是她么。
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粒,舒棠整个人都冷透了。
房门被人推开,北笙伏在桌子上,没伤的那半边脸枕在手臂上,怔怔没有动静。
郎琢眼底渐渐冷沉,走过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北笙渐渐抬起了头,失神般流下一滴泪,滚落到桌子上。
她脸上那么长一道口子,郎中给她缝合时,她都没有掉眼泪,今日究竟为了何事这般哭?
郎琢神色一紧,又问了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北笙将信拿给郎琢,口中一字一句道:“任远之必须死!”
伤口那么疼,只有将话说出来,疼到她锥心才能记住今日的誓言。
郎琢看完了信,面无表情:“你到底还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有那么一瞬,他的心头空荡荡的,北笙跟个永远看不到底的盒子,有一天会突然冒出一件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来!
“很多很多。”北笙道,“我苦心孤诣,一切都是为了乐平王。”
郎琢一直忍着没问,她到底对乐平王抱了怎样的目的?费尽心机害得乐平王倾家荡产,可以她的手段,明明可以一剂毒药将乐平王彻底解决。
他将信放在案头,终于忍不住问:“能说说你为何会这么恨乐平王吗?”
一瞬间,前世血债又在眼前浮现,北笙心头的痛比脸上的伤还疼,她道:“因为南音伙同萧翊,杀过我。”
第166章 早去早回
萧勖以命护她的恩,津淮噩耗的痛,监牢暗室的冷,砒霜毒酒的苦,前世种种又全部涌入脑海。
前世所遭遇的事,今世的苦比不上万一。
她注视着郎琢,垂在身侧的手指,停不住发颤。
萧翊兵临皇宫时,萧勖曾一命护她,而那时候郎琢在哪儿?
嵯峨宫血流成河,而郎琢带着长公主逃了。
北笙颤抖着后退两步,她到底是个自私且奸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