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又何须再忍呢?
“公主殿下!”
徐北笙起身,脸上是和气的笑,淡淡问道:“昔日我和赵疏已经交换了文定,公主殿下竟然在我和赵疏还未退亲的情况下上赶着黏赵疏,不知公主殿下可将脸面二字丢在了爪哇国?”
“你!”萧竗气得浑身血气上涌,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此事虽是兄长和母妃做主定下的,可说出去是她萧竗的不顾脸面了。
怎么想,都是自己理亏,说不过徐北笙。
这饭是吃不下去了,所有人都盯着亭亭而立的徐北笙,如同生于岩石之长竹,孤傲挺拔。
事已至此,北笙又如何能负众望?
她平平一笑,侧过身看着脸上布满雪霜的萧竗,中间虽然隔了一个萧竮,但丝毫不妨碍她居高临下的鄙视。
北笙道:“公主殿下嫁了人,不在高阳侯府侍奉夫君,孝敬公婆,倒跑进宫来对旁人的事指手画脚!太子殿下选亲,有皇后做主,有长公主殿下指导,还有郎大人把关,倒让你一个外嫁之女操了这份心?”
萧竗怒瞪着徐北笙,胸腔剧烈起伏,又气又恨,然却不知该如何辩驳!
萧竮作为萧竗的狗腿,也坐不住了,她起身扬起了脖颈,拿鼻孔怒盯着北笙,道:“公主姐姐虽然已经嫁了人,然太子是公主姐姐的亲皇兄,难道不能维护太子吗?”
“那自然是可以!”
北笙双眸陡然戾气满溢,道:“为了维护亲兄,就要当着萧大人亲生母亲的面,诋毁萧大人吗?萧大人难道不是你们二位的表兄?他的母亲难道不是你们二位的姑母?你们当着长公主殿下的面,诋毁她的儿子,可曾将长公主殿下放在了眼中?”
萧竗浑身打着冷战,说不出话来,萧竮倒还有三分力气,辩驳道:“要不是你不知检点,和勖哥哥过从甚密,何来今日口角?”
北笙微微闭了闭眼,既然她要这么说,那就别怪她揭老底了。
她道:“郡主倒是将闺门规矩记在心头,和萧大人说两句话便是不检点,那长公主殿下寿诞那日,郡主和柳家姑娘、觅家姑娘当众搂着抱着给萧大人劝酒,那是什么?”
萧竮再也不敢直视北笙,目光躲躲闪闪,支吾道:“庆典欢乐,只不过是玩笑罢了……”
北笙道:“是呢,醉仙楼的姑娘们便是这般做派!”
站立在长公主身后的刘尚宫想要劝阻,却被长公主抬手制止。
萧竮见无人替自己说话,连长公主都由着徐北笙这么侮辱她,脸上再也挂不住,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这便只剩下了一个萧竗,不过北笙没有打算放过她,可她偏偏也自己不放过自己。
萧竗道:“徐二姑娘即便有理,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咄咄逼人吧!这里是皇宫,我是公主,竮妹妹是郡主,君臣的道理徐二姑娘难道不懂吗?”
说不过了,便要拿权势压人了!
徐北笙天不怕地不怕,怎会惯着她,立即道:“公主殿下无理都能将我和萧大人钉在耻辱柱上,我反驳两句就是咄咄逼人了?”
她讥笑一声,继续道:“公主拿君臣说事,那臣女就来说道说道!君,自然是人格高尚之人为君,是以愿意辅佐之人为臣,公主殿下夺人夫君,不知详实便张口诋毁他人,显然不是为君者该有的品行,我不愿意与你这样的人为伍,你我之间论不得君臣!”
“哼!”
北笙以为萧竗有多大的本事呢,不想一摔袖,就这么气呼呼的走了。
于是,朝着萧竗的背影冷笑一声,慢慢坐下,若无其事般吃了起来。
萧勖从刚才起,目光从北笙身上就没有挪开过,此时更是难掩仰慕。
长公主干咳了两句,萧勖才回过神,垂下了眼眸。
她给旁边的婢女递了一下眼色,婢女们便麻利的将萧竗萧竮的食案扯了。
大殿本就空荡,此刻人就更少了。
郎琢整个人看不出任何异常,却再也没有动筷。
北笙想自己一大早起来到现在,早就饿了,才不管旁人心头是何模样,自己先填饱了再说。
萧勖不禁低头笑了一声,北笙抬起来头,问:“萧大人笑什么?”
虽然在这场口舌战中打了胜仗,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若萧竗萧竮回头向赵贵妃和燕亲王告一状,他们自然不大会对萧勖做什么,定是自己先遭殃。
萧勖叹了一口气,他本是听说徐北笙今日进了宫,是以才找了借口进宫见一面。
没想到会生出这么一桩麻烦事,他笑自己的好心没有落到对的地方,给自己和北笙招来了麻烦。
他这样的人,和谁挨得近便是流言蜚语,他就不配有朋友,更不配让别人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