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稍一迟疑,任远之就道:“二姑娘但讲无妨!”
北笙便道:“前几日在凤阳追杀我的人和正月里谋害太子的是同一拨人,是乐平王萧翊手下梅花阁的人,此案已经交给刑部了,我猜刑部裴秦暂时不会动他们,你若是能出其不意打击了梅花阁,陛下和太子面前……”
接下来的话北笙没有说,任远之也知道这是扬名立万的事。
任远之当即说:“此事就算不为姑娘和太子,为了我自己我也会拔掉乐平王的爪牙!他辱我妻当真可恨!姑娘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若是萧翊还在京城,任远之定会顾忌三分,如今萧翊一听太子回京,就吓得一溜烟跑到外地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即便任远之有这份壮志,但北笙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说:“乐平王在京中还有一众追随者,也包括高阳侯府,任大人还是谨慎小心些。”
任远之神色一滞,盯着北笙,有片刻不敢信。
他能进司务厅全仰仗了高阳侯府,若他动了萧翊的人,也是间接和高阳侯府翻脸了。
北笙就是要他知道其中的牵连,尔后凭心做出选择,继续说:“小侯爷和乐平王是表兄弟,高阳侯乃乐平王之舅。乐平王的所作所为陛下和太子不是不知道,而是因着高阳侯不敢动他。”
任远之默默片刻后,微微闭了闭眼,问:“这么说来,谁敢动乐平王谁就是功臣?”
北笙点了点头,“也是架在火上烘烤的人。”
任远之摆摆手,随即道:“姑娘不必说了,我心中的有数。乐平王谋害太子,若我有能力帮未来储君,那也只能对不起小侯爷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或许他任远之飞黄腾达就应在此事上,怎可错过。
第95章 大茶药的毒
北笙给任远之交代完大事,便也没再耽搁,茶水未动就走了。
天色不早,她害怕父亲母亲担心。
只是送走北笙后,任远之却伫立在门口,许久未动。
丫鬟被她这副神情吓住,轻轻拽了一下任远之的衣袖,小声问:“大人,出什么事了?”
任远之转过身,很是淡然地说:“无事,去柴房取把锄头来,我锄地再种两株花。”
“是。”
丫鬟先一步进门,任远之随后跟上,反手将院门掩了,上了闩。
柴房就在正屋的背后,丫鬟踩着院中的小径绕过了正屋。柴房的门上着铁栓,她才将铁栓解开,背后一只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大力一脚踢开了柴门,身后的人推着她进去,连呼救声都没有发出,脖颈间忽然一阵冰凉。
钻入心扉的疼后,喉头里只能发出咕咕的异响,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只瞪大着眼,看清了杀她的人,那高大的身躯,整个身形笼罩着她,至死也不明白任大人为何要杀了她。
血溅了任远之满身,握着尖刀的手微微颤抖,血滴顺着锋利的刀刃滴答落在尘埃中。
任远之神色很平淡,似是如常交代一些事般,轻声说:“今日有客来访的事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娘子陪嫁,侍奉我们夫妇数年,你安心去,我不会亏待了你。”
丫鬟大睁着的眼睛终于闭上。
柴房前有一片很大的空地,任远之早就规划好要在这片空地上种上菊花,此时开垦栽种,秋来当能赶上花期。
任远之将身上的血衣脱下扔在了地上,提了把锄头就出了柴房。
待到第二日温禾从娘家回来时,柴房门前的地已经翻过了,地上摆放着几大捆准备栽种的菊,只是府中只剩任远之一人,陪她多年的丫鬟不知去向。
任远之为人极为奸险,是连至亲之人都可抛弃的人,北笙也是不得已才找的他。
凤阳城外的追杀至今令她胆颤,若不能摘除萧翊徐南音身上的爪牙,她谈何活命?
虽未调查,北笙心头早就清楚这次追杀是何人指使。
萧翊人在外,也不可能知道她和津淮会在那日去凤阳寻太子旧物,在场的人不过就那么几个,太子和郎琢不可能害她,唯有南音一人而已。
回去的路上转弯去了一家药店,以治疗跌打损伤为由,买了几钱大茶药。
又从国公府后门进入,晏清和景帆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看见北笙回来,急急签过了马缰。
幸好今日客多,太子爷到现在都还没走,徐照庭夫妇和大姑娘被绊住,一时无人发现北笙外出的事。
北笙下了马,将手上的药包交给晏清,说:“让鹿竹将这个药煮在醒酒汤里,等客人散后,端给姐姐,我累了,先去睡一觉。”
一说是给大姑娘喝的东西,晏清便心头有数,知道怎么做。
今日的确是太累了,北笙回到青霭苑时刚过申时,一觉睡到戌时三刻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