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晏想,明晚的工作或许该提前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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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
衣琚哼着歌,手里提着鞋,直接踩在田里泥巴里,蹲了下来采到了刚刚眼尖看到的蒲公英,然后献宝似的再次递给一旁的周良晏。
周良晏手里已经一小把,手掌为它们遮着风,看着厚重的云遮住了整片天空,“看来今天看不到日出了。”
衣琚闻言撇了下嘴,可不呢,昨晚不仅没收获到快乐,也没收获到良好的睡眠,同样没收获到美丽的日出,亏死了。
今早一看周良晏同样眼下发青的样子,衣琚就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没睡好,看来晚上想着那点儿迟迟消不下去的念头,翻来覆去的不仅是自己,衣琚早上的起床气都小了几分。
不过衣琚看了眼远处日出方向的彩霞漫天,还是笑了笑,“现在的天也很好看。”
周良晏看着踩着泥巴,绕着田地边一个脚印一个脚印丈量土地的衣琚,眼底柔和,“是很好看。”
“晏哥我和你说,小时候我经常和我老师在这片地里玩,从这儿,”衣琚一手扶着周良晏的胳膊,指了指脚下,然后踩上石头上,指着远处的那片麦田,“到那里。”
“每一寸土地我都走过,”衣琚笑了笑。
“田里麦子就是我的士兵,其中长得最好的就是我座下将军,会在叶子上给它们写上起好的代号...”
“小时候嘛,就是想象力丰富了些,”衣琚说着说着闭了嘴,觉得不太好意思,有些幼稚了,“有点儿怪里怪气吧?”
“很有意思。”周良晏含着笑摇头,他一直认真聆听,听着衣琚的言语,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童真童趣的少年。
他不曾见过衣琚小时候的模样,但在衣琚的描述下,却不难想象衣琚充满着蓬勃朝气快乐模样,一个爱静的少年在这片自己的小天地和天地自然万物玩耍。
“衣老师小时候一定很开心。”周良晏不禁也为那个快乐的小孩子感到愉快。
“是很开心啊,”衣琚有些感慨,也有些怀念,“虽然父母不在,但老师和师娘对我的照顾远远超过了我的亲生父母。”
衣琚从来没有缺少过爱与关怀,在他这里养恩大过天。
“郑老头和师娘,还有郑郑姐都是很好的人,”衣琚嘴角勾了勾。
“他们都是衣老师很重要的家人对吗,”周良晏抚摸着衣琚的手。
“嗯,”衣琚沉默了一瞬,但还是肯定无疑地说,“他们都是很重要的家人。”
“那,我也会是衣老师很重要的人吗?”周良晏望着衣琚的双眼,眼里带着笑意。
衣琚与周良晏盈盈对视很久,挑了下眉缓缓说,“晏哥已经是我很重要的人了。”
衣琚与周良晏对望着,话中的情意很直白的在眼神中、神态中、言语中流淌。
久久含情脉脉的对视让衣琚不禁有些老脸一红,衣琚忍不住移开了目光,迅速转移话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盯着周良晏手里被对方护得好好的蒲公英,手指戳了戳蒲公英的羽毛,“不攒了,想吹。”
似乎听到了衣琚的指示,衣琚才感觉周良晏自刚刚投来的灼热视线堪堪移开,对方小心着将蒲公英递到自己面前,一团团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大坨白绒绒。
衣琚微微欠腰,鼓起一口气将这一小捧全部吹了干净,蒲公英的白色小伞瞬间在两人之间晕开一片,风扬起让一支支小白伞打着旋地飞舞着,朦胧的,漂亮极了。
“啊嚏——”
风一拐向,蒲公英的白绒扫向衣琚,弄得衣琚连打好几个喷嚏,衣琚吸了下鼻子,指了指已经秃头的一撮绿茎秆,“等会儿再采一把,下次给你...”
话没说完,衣琚忽然感觉一股力让自己倾向周良晏的身上,对方揽住自己后脖颈吻了上来。
温软的唇瓣覆过来,晨间清风似乎也休止了一版,五感凝聚在唇上的那无法忽视的触感上,细碎而温柔。
周良晏微微拉开两个人距离,手指摩挲着衣琚后颈的碎发绒毛,定定凝视着衣琚,“衣老师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
衣琚眼睛弯了弯,蹭了蹭周良晏的鼻尖,手掌捧在对方的脸侧,主动加深了这次的亲吻,以无声的欲望与情感剖白彼此间的默契亲密。
唇齿间交融的是恋人间最直截独特的加密语言,每一次探舔对方口腔软肉都在细细道来彼此间对于对方最直白的探索欲,而唇舌的你来我往也是在倾诉自己对于对方无法自抑的留恋渴望,而忍不住的啃咬厮磨是我想吃掉你占有你的情感最原始的欲望。
衣琚脚下的石头冷凉,但周良晏的怀抱却那么滚烫,风吹过,太阳躲在厚云之后,茫茫田野间,只有一对恋人与他们的成双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