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徽的脑袋乱哄哄的,这次的梦太逼真了,逼真到他以为现在才是梦里,梦里他好像真的回到原来那压抑的生活,他到现在只做过三次这种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梦,一次是梦见他父亲出轨带人回来,一次是梦见他母亲不要他了另组成家庭,还有一次就是这次。
他睡眠状态分为两种,一是失眠,二是做噩梦,而且都是各种光怪陆离的大逃杀,再有就是经常梦见自己一个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跑啊跑啊,跑到自己熟悉又不熟悉的地方,如果梦见熟悉的人,那都是充满着争吵和逃离,如果将梦境和现实联系,那他确实不会做什么美梦,现实中的高压化为妖魔鬼怪,追得他睡觉也是累得慌,一刻也不能消停。
据说经常做噩梦的人多多少少有点创伤后应激障碍,虽然他不太清楚这种创伤是从何而来,毕竟他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对他的影响不是很大。
而他失眠则更是频繁,既难以入睡,又醒得太早,他的心理咨询师说他这是对环境严重缺乏安全感,他这种回家得给门上两道锁,风声都能把他吵醒的人,确实过于草木皆兵。
他很疲倦,但他没有办法,他也安于这种状态,自愿去消磨自己的精力,变相地折磨自己,反正他并不在意自己。
时徽刷牙时翻了翻手机,似乎想起最近忙的都好几次没去咨询了,看来有必要继续去。
“小时,你去把这个递给李主任。”
“好。”
时徽抱着一沓资料,刚出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仔细看了半天才确定没有看错人。
这人不会又迷路了吧?这智商怎么做警察的?
“喂!”时徽走过去,问:“你怎么又来这了?”
柯景行说:“嘿,这医院又不是你家的,我怎么不能来?”
“我觉得你真的有必要来看看精神科,来两次都找不到路,我可以亲自为你看,不用谢。”
“行啊,那你帮我看看,怎么治。”
时徽装模作样地打量着他:“没救了,拖到精神病院吧,我可以给你做开颅手术,切除前额叶或许还有救。”
柯景行笑了出来,说:“你这要送到哪?”
“给主任,我先去了。”
等时徽出来后,柯景行还等在外面,时徽问:“你到底来做什么?”
“我药吃完了,得再开一个疗程。”
时徽指着三楼:“肛肠科在那,你跑这来怎么开药。”
柯景行突然严肃起来,转移了话题:“我们现在对案件有个猜测,你之前跟我说的提醒了我。”
“哦?”
“我们调查到万师以前就有女学生被包养,所以我们怀疑舒窈也可能做这种事。”
“嗯,然后呢?”
“你不意外?”
“我妈以前也跟我说过这种情况,你一个本地人竟然还不知道。”
“我爸妈才不会讲这种事。”
时徽说:“其实我当时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之前大学时,我舍友的女朋友的闺蜜也是被包养的,那个女生就是在万师。”
第36章
柯景行低声问:“真的?你不是都走读吗?还有舍友?”
“我大一大二是住校的,后来就不住了。”
“你接着说。”
时徽想了想:“我知道的不多,都是从我舍友那八卦过来的,那个女生当时就是跟了一个有钱人,我舍友说就不想他女朋友跟她一起玩,那女生不像学好的人,而且和他们出去玩都是豪车接送,有时候还经常炫耀怎么怎么好,我舍友怕把他女朋友带进沟里,而且,听说,他们好像还有一个完整的链条,有人带入组织,有人介绍,有人带人去见人。”
柯景行听到后有些惊骇:“什么?”
“据说都是学校里的人互相介绍的,但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我不确定,不知道死者是不是真的有被包养的可能,也不知道那个女生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知道那个女生叫什么吗?”
“唔......不知道,不过我可以问问。”
“你现在问。”柯景行看着时徽发了消息给以前的舍友,心里莫名地激动。
柯景行称赞地看着他:“没想到啊,来医院看病还有意外收获。”
时徽:“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如果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死者是被人包养,那她身边不可能没人知道,而且现在学校又封校,她如果长时间不回宿舍,那学校为什么不知道?还有,老师也说了她成绩下滑,为什么不深入去了解一下她的生活?难道就因为她母亲病重出去打工成绩就下滑吗?光听她一人的片面之词应该不能确定她说的都是真的吧?而且像她这样的学生,从地底爬出来,什么苦没吃过,她都挺过来了,虽然看起来合理,但又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