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儿还那么小,你们怎么舍得他到处颠簸流离,万一生病了,正好没有大夫,耽误了病情,你们怎么办?不行,你们若是执意要走,我就绝食!”
澹台桢和云意无奈,只得将计划暂时搁下。小小的澹台泓,上有长辈宠爱,下有澹台珑做玩伴,美滋滋地在北盛长到三岁。
直到远在明州的云镝寄信来,邀请他们参加女儿云舒的满月礼。云意方与澹台桢商量,带着澹台泓走出北盛。
一路上,澹台泓十分新奇,这也看看,那也看看,十分新奇。若不是有父亲拘着,他简直走不动道儿。对于即将到达的明州,也充满天真的好奇。
云意笑着捏一捏儿子的小鼻子:“明州没有北盛大,但好玩的地方也很多,我以前,就经常和妹妹——你的小姨去浮罗山玩。”
澹台泓认真地说:“我知道的,小姨给我送过好多好多礼物。”
云意点头,云滟经常会寄一些好玩的给泓儿,泓儿人没见着,倒是牢牢记住了这个小姨。
“等泓儿去了明州,就能见到小姨了,还有外祖父,外祖母,大舅舅,大舅母,小姨父……”
云意掰着手指,澹台泓也伸出手指跟着算,越算越高兴:“母亲,泓儿有好多好多亲人。”
“是的,他们都很想见泓儿。”
“泓儿也想见他们。”澹台泓偏头想了想,又问:“外祖那边除了新生的小妹妹,就没有小孩子跟泓儿玩了?像珑弟弟那样的。”
“没有了。”云意想起他们离开时澹台珑哭得撕心裂肺的一张脸,不由得笑了。
澹台泓就有些不开心,懒懒的趴在云意身上。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澹台桢皱起眉头:“站好!男子汉,黏黏糊糊的。”
云意拢着儿子:“他才三岁,你莫要太严厉。”
澹台泓在母亲怀里,得意地朝父亲做鬼脸。哼,父亲自己想黏着母亲,却来说他!别以为他不知道,每次他在母亲怀里睡着了,都是父亲抱走的。
澹台桢看着挑衅他的儿子,眉峰挑起危险的弧度。等他们回北盛,就把儿子丢进学堂里读书,三年了,云意的心,都快被儿子挖走了,留给他一星半点儿都是奢侈。
这种日子,他忍够了。
澹台泓怕父亲的这种眼神,往母亲的怀里缩了缩。云意见状,推了推澹台桢。澹台桢捏捏云意的手,笼在手掌里。
“娢儿,娢儿!”
云意听到呼唤,惊喜不已:“是大哥的声音!”
“是大舅舅呀。”澹台泓跟着母亲从车窗探出头,朝奔来的人招手。
几年不见,云镝的面容更加坚毅硬朗,他一眼就看到了澹台泓,哈哈笑道:“这就是泓儿罢,大舅舅来接你们了。”
云意问:“哥哥,你怎么来了,我们就快到明州了呀。”
云镝从车窗抱出澹台泓,放在自己的马鞍上:“还不是母亲,一天天地倚门盼着,脖子都长了。我每日巡城后便出来看看,今日算是被我等着了。”
澹台桢朝云镝示意:“兄长安好。”
云镝摆摆手,笑着问澹台泓:“骑马好不好玩,舅舅带着你。”
澹台泓兴奋地大喊:“要骑马,泓儿要骑马!”
在北盛,外祖母总怕他骑马摔了,只给他骑温顺的小马,一点儿都不带劲儿。
云镝哈哈大笑:“你们两坐马车慢慢走,我先带泓儿回去了。”
云意还未回话,一大一小已经骑马跑没影了。云意咬着牙,没好气道:“什么人呐,有了侄子就忘了妹妹。”
“那你也忘了他。”澹台桢一使劲,把云意抱到怀里。云意仰着头,看到了澹台桢目光中的柔丝。
说起来,他们自启程,极少有这般独自相处的温情时刻。白日里云意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泓儿身上,而夜里又疲惫睡去。这一路行来,他们夫妻二人竟是未亲近过。
“桢郎。”云意伸手抚上澹台桢的面容:“你这一路,吃了多少泓儿的醋,知不知羞?”
澹台桢轻轻地贴着云意的手,从手腕到手指,继而十指相扣。云意漾漾的眼波之中,终于浮现出了他的身影。
“你还好意思说。”澹台桢咬了咬她的嘴角:“生了儿子,你就对夫君敷衍起来,怎么?我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用完了就丢?”
云意瞪大眼睛,捂住澹台桢胡说八道的嘴,眸中的身影越发清晰:“桢郎,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堂堂的郡王爷,还跟自己的儿子置气!”
澹台桢目光切切:“那劳烦郡王妃关心一下你的夫君,我就不跟小儿置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