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摔了一跤似的。
赫舍里的心紧紧提了起来,看向跪在地上的马佳氏,又看向十分可怜的兆佳氏。
赫舍里忍不住上前一步:“兆佳格格,你怎么也不换身衣服再来见太皇太后?仪容不整,可是大不敬。”
兆佳氏素来和马佳氏不和,请安时辰也更早,怎么会这时候出现?
她一边说着,眼神阴狠地往下看:“雨天路滑,你可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兆佳氏见皇后眼神不善,立即明白洒油的就是皇后,她介入了皇后和荣嫔的争斗中。
她不禁看向跪在地上的荣嫔,就见她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似乎笃定自己会站在她那边。
兆佳氏在心里苦笑,她如今也没有选择。
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已体会。今天她帮了荣嫔,就不能半途而废。不然不仅皇后不会记她的好,荣嫔也会恨死她。
荣嫔纵然今天被太皇太后厌弃,但毕竟有小阿哥傍身,未必没有翻身的时候。
想到这里,兆佳氏眼泪流了出来,跪地磕头:“太皇太后容禀,奴婢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今天来的路上洒了油,奴婢怕来不及请安,才穿着脏衣服来慈宁宫,奴婢有罪。”
“洒了油?”太皇太后目光一凝,看向跪在地上的荣嫔,“荣嫔,你为何来迟?”
当看见兆佳氏的那一刻,清音就知道这一局稳了。
她心里放松下来,面上犹豫了一会,为难道:“禀太皇太后,嫔妾来的路上洒了油,玉辇摔坏了,从御花园走着来的…”
既然是绕路走着来的,当然会迟到,衣服湿了也情有可原。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太皇太后没想到荣嫔是这种实心的,受了委屈也不说。
“嫔妾不委屈,只是衣衫湿了,冒犯了老祖宗。”清音说着利落地磕头。
“嗯。”太皇太后轻轻点头,“你们都起来吧。”
“谢老祖宗宽恕。”清音和兆佳氏对视一眼,起身站了起来。
赫舍里知道兆佳氏投靠了荣嫔,让荣嫔逃过一劫,心里遗憾莫名,就听太皇太后喜怒难辨的声音传来:“皇后,后宫有人谋害妃嫔,该如何处理啊?”
赫舍里心里一紧,立即起身:“老祖宗,是孙媳管理不利,向老祖宗请罪。”
太皇太后摇摇头:“今日是洒油谋害妃嫔,他日就会做更出格的事。后宫交给你,你也需尽些心,让皇帝没有后顾之忧。”
“孙媳谨记。”赫舍里恭敬回道。
这时门外太监通传:
“太皇太后,太后来请安了。”
“已经这个时辰了?”太皇太后有些惊讶地看向进来的太后。
因为皇帝下朝会来给她和太后请安,未免皇帝奔波,太后会比妃嫔晚些过来,让皇帝一起向她们请安。
“给皇额娘请安。”太后一身藏青色旗袍外罩灰色马甲,穿得十分家常。
“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殿中妃嫔纷纷请安行礼。
“都免礼,赐座。”太皇太后发话,大家都坐了下来。
“太后来了,倒是省得你们奔波,一道见了礼吧。”太皇太后吩咐了一句,看向坐着的荣嫔,“荣嫔也来见礼。”
太皇太后发了话,清音总算是名正言顺。
“荣嫔,跪。”太监将拜毯放在太皇太后月台下,高声唱道。
清音深吸一口气,跪了下去。
今天这一遭,也不是没有好处。一来在太皇太后面前暴露了赫舍里的无能,二来也给自己塑造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形象。
往后来孝庄这里,她也能安稳了。
等大家都见了礼,时间已经到了下朝的时候。
“皇上驾到。”
康熙一进来才发现里头一屋子的人,先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请了安,众人也向他请了安。
“皇祖母这里,今日倒是热闹。”康熙在孝庄右边坐了,喝了一口茶。
太皇太后笑了笑:“人多了也闹腾。”
“哦?”康熙听出了什么,看向下首的皇后,“你们闹到老祖宗了?”
赫舍里赶紧站了起来:“是臣妾没有管好后宫,让荣嫔受了委屈。”
“荣嫔?”康熙看向低眉顺眼坐着的清音,目光在她衣衫下摆处顿了顿,“这是怎么回事?”
赫舍里将事情描述了一下,众目睽睽,也不敢添油加醋。
康熙眉头一皱,沉声道:“怪不得太皇太后生气,宫道是竟会洒油,一定要彻查此事,整肃风气。”
“是。”赫舍里脸色苍白地应了。
旁边钮钴禄氏见此,轻言细语地道:“皇上也不必太过责怪皇后娘娘,昨日是封妃大典,过几日又是太皇太后万寿节,皇后一时疏忽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