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燧是一种古老的点火物品,只是发展到清朝时,已经习惯用火镰了,一般人并不知道这种东西。
清音开始也没想到这东西,不过她知道盛夏季节用矿泉水瓶都能点火。古代没有矿泉水瓶,但将金属物磨成凹透镜的形状却不难。
原来还有种东西叫阳燧。
清音顿时笑道:“皇上果然学富五车,也知道此物。”
她说着转头看向小林子,吩咐道:“将人带进来,让皇上问话。”
小林子让人押着一个小太监回来,禀报道:“果然如主子所料,在他房中搜出此物。”
清音将东西接过来一看,只见此物形似铜镜,中间却是凹陷的,看着也是个古物。
她将这东西转交给了康熙:“皇上,你瞧瞧此物。”
康熙接过一看,果然是阳燧,立即看向地上的小太监:“你是受何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
那小太监哪里知道皇上会亲自审问,吓得尿裤子,慌慌张张地说:“皇上恕罪,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是侍书姑姑让奴才做的。”
“侍书?”康熙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是谁。“将她带上来。”
清音却记得侍书是钮祜禄皇后原先的侍女,皇后死后,应该就留在坤宁宫打理杂物。
侍书很快被带了上来,她似乎早就准备好牺牲自己,果断招认道:“奴才恨先皇后,只因奴才当初为了族人招认她下毒暗害荣贵妃,她便恨奴才入骨,时常打骂出气。昨日想起还要为了她在坤宁宫待一辈子,便起了念头烧毁她遗留的东西。”
这个理由如此合情合理,似乎极有可信度。只是那阳燧乃是传说之物,她一个宫女从何处得知?况且此事发生的时间太巧了,几乎就像是设计好来害荣贵妃的。
康熙自然不信她的说辞,便让魏珠拖下去继续审问。至于怎么审,那就是慎刑司的事了。
可惜侍书嘴紧得很,几乎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依旧咬死是自己的主意,并无他人指使,事情陷入了僵局。
不过起火已经断定是人为,钦天监自然是胡言论语,皇后之位依旧是她的,钮祜禄妃的计划自然失败了。
只是也应该给钮祜禄妃一个教训,不然她往后还会生事。清音暗自猜测侍书受了钮祜禄妃的胁迫,不然不会这么不怕死。
她想了想,看向钮祜禄妃:“皇上,侍书是先皇后从宫外带进来的,不知妹妹可曾识得?”
她和先皇后是亲姐妹,怎么可能不认识她身边的贴身侍女?
钮祜禄妃见荣贵妃依旧在怀疑自己,只觉得心头发紧,神色僵硬道:“依稀记得,不过许久未见了。”
“是吗?”清音见康熙看钮祜禄妃的目光变得若有所思,又问道,“昨日妹妹还进过东暖阁,应当没有开过窗户?”
康熙一听提起这个,觉得钮祜禄妃的嫌疑就更大了。钮祜禄妃昨日去东暖阁缅怀,如果趁机打开窗户,岂非容易得很?
钮祜禄妃接触到皇上怀疑的视线,只觉得心惊肉跳:“臣妾不知贵妃在说什么,臣妾并未打开窗户,也和起火之事无关。”
清音挑眉:“妹妹怎么说起起火之事?此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钮祜禄妃顿时语塞,她似乎不应该跟着荣贵妃的节奏走,不然只会越描越黑。
宜嫔见这情形,顿时眼珠一转:“起火之事是何人指使,审一审这吴副监不就水落石出了?”
是啊,众人都想起来还有一个证人,顿时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吴副监。
“万万不可。”钮祜禄妃脸色大变,如果吴副监招认,一切都完了。
“为何不可?”康熙顿时不满地看向钮祜禄妃,对她的怀疑更深。
钮祜禄妃勉强找了一个理由:“吴副监毕竟是朝廷命官,不宜轻易受审。”
康熙说:“朕是皇帝,自然能审。”
他说着就要挥手带吴副监下去,就听魏珠进来:“皇上,太皇太后来了。”
清音暗道果然,太皇太后得知事情暴露,就跑来救场了,看来这一场大戏当真和太皇太后脱不开关系。
她来了也好,这个老太太素来对她不友好,却极得康熙信赖。若有机会能破坏他们的关系,也许是件好事。
太皇太后很快扶着苏麻的手进来,一脸凝重:“皇帝,今日坤宁宫闹得沸沸扬扬,究竟怎么回事?”
康熙恭敬地将事情说了,又说必定严惩幕后之人。他说着看向钮祜禄妃,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