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皇后是晚辈,若能得太皇太后亲自祭奠,这是天大的殊荣,足以载入史册。
清音听了这个消息,顿时十分惊讶。
要说太皇太后是因为对钮祜禄皇后的喜爱来祭奠,她是不信的。若论喜欢,太皇太后应该更喜欢赫舍里皇后,当时也未曾到场祭奠。
此时太皇太后来这里,必定有深意。
究竟是什么呢?
正当她这么想时,太皇太后和太后已经入了灵堂,康熙在旁边劝阻。
“皇祖母万万不可,大行皇后受不起太皇太后的礼。”康熙有些惊讶太皇太后对钮祜禄皇后的重视,却不能任由她折腾自己。
清音悄悄去看太皇太后,就见她一身灰色氅衣,作势要去上香,被康熙阻拦后无奈放下。
以太皇太后的地位,若她真要做什么,康熙也不好拦她。可见,她本来态度也不坚决。
只听太皇太后面色悲痛地说:“在哀家这些孙媳里头,最贴心的还要数钮祜禄氏。如今她去了,哀家真是伤心极了。”
康熙连忙宽慰她保重身体,清音也不好无动于衷,劝阻道:“太皇太后如此,倒让大行皇后走得不安了。”
后宫妃嫔们都你一言我一语,太皇太后都没有听进去,直到钮祜禄妃流着泪说:“蒙太皇太后看重,皇后必然十分欣慰,臣妾代姐姐叩谢太皇太后隆恩。”
她说着跪地磕了几个头,只把太皇太后看得心疼不已,连忙让苏麻扶起来。
“你姐姐是个好的,你也是好的。”太皇太后似乎心情平静了一些,“往后时常到慈宁宫来,也让哀家瞧瞧你。”
钮祜禄格格顿时感激万分:“多谢太皇太后关照,臣妾必定常去给老祖宗请安。”
“好..好。”太皇太后似乎很满意,转头对康熙说,“你也不必再拦了,哀家这就回去。你务必让钮祜禄氏风风光光地走,不枉她伺候哀家一场。”
康熙听她愿意回去,忙不迭答应了:“快抬软轿来,回去再让老祖宗喝一碗姜汤发汗,千万莫着了凉。”
清音看着太皇太后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老太太来这里折腾了一回,似乎就是为了表示对钮祜禄姐妹的重视?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向右后方的钮祜禄妃。就见她偷偷勾了勾嘴角,似乎意识到不妥,表情立即转为悲痛。
看来,钮祜禄妃也意识到了太皇太后的意图,在暗自偷笑。清音心中叹气,太皇太后还真是掌控欲过分旺盛,这是容不下后宫有一丝脱轨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太极和顺治皇帝给她留下的阴影,她非常反感皇帝对妃嫔专情。一有这种迹象,就如临大敌。
清音如今在后宫虽然地位超然,也不敢妄自尊大,敢和太皇太后抗衡。
幸好清音追求的也不是康熙的专情,她要的是太后之位,要的是可以用来获取凡尔赛的无上地位。
他们所谓的平衡后宫她可以接受,但也要看其他人识不识相。后宫之中,素来没有和平,退一步一落千丈。
她不能退,也不想退。
钮祜禄皇后葬礼过后,同样被送往巩华城停灵,只有等康熙陵寝建好以后,再一起安葬。
后宫没有皇后,就以荣贵妃为首,佟妃,惠妃,钮祜禄妃,四妃并存。
冬天转眼间就到了尽头,迎来了阳春三月。
这年的三月康熙并不好过,三藩之首吴三桂于衡州登基称帝,反军士气大振,前方战事胶着。康熙已经半月未曾入后宫,连万寿节也顾不上过。
清音一身藕荷色海棠纹棉袍,悠闲地坐在窗下,旁边是陪着说话的宜嫔和兆佳常在。
“眼看着万寿节临近,皇上可有什么指示?”宜嫔一身玫红色绣芍药氅衣,一贯的明艳动人。
清音微微一笑:“皇上哪有心思过寿,本宫请示过太皇太后,今年就在乾清宫摆几桌家宴便是了。”
前方战事胶着,打仗最费的就是钱,康熙哪里舍得浪费钱办寿宴?
似乎猜到清音的想法,兆佳常在好奇地问道:“听说昨日佟妃将自己的嫁妆都捐出去了,可是真的?”
宜嫔顿时哼笑了一声:“岂止是嫁妆?听闻前几日佟妃遣人去了一趟佟府,只怕拿回来的钱不少呢。”
佟妃自从去年除夕之事,一直没被康熙翻牌子。这是走投无路,用钱买恩宠了。
兆佳常在顿时看向清音,问道:“那皇上接了佟妃的银子,岂不是原谅了她?”
佟妃是因为冤枉荣贵妃而失宠,如果用银子买了回来,岂不是便宜她了。
清音摇了摇头:“皇上哪里是因为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