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看了看这些盒子里装的干果,除了盒子不同,干果都看不出区别。
“你每次做酥酪取用的干果都是分开的?可曾串用?”如果厨子将皇后的干果给了清音,就能解释清音为何会中毒了。
却不想厨子否定了这个猜测:“皇后娘娘身边的侍书姑姑特地交待过,说是皇后吃的干果放了特殊香料,不可将干果串用。”
厨子已经说了几次“香料”,康熙自然注意到了,问道:“干果里加了什么香料?”
厨子也觉得有些想不通,回道:“皇上恕罪,奴才没有看出里头加了什么香料。但是侍书姑姑这么说了,奴才就没问。”
连厨子都闻不出的香料,那得有多隐蔽?康熙顿时让人查看香榧子,看看可加了香料。
梁九功很快回禀:“皇上,香榧子里头并未加香料。”
清音顿时用帕子掩住了嘴角的笑意,皇后既然想让她不知不觉就吃下有毒的香榧子,自然不会加香料引起她的怀疑。
可是现在却成了最大的破绽。
康熙顿时有种被愚弄的愤怒,语气下沉:“将皇后身边的宫女押过来问话。”
想到这可能是一起奴才下毒谋害主子的案件,他就感到心惊。这种背主之奴,死一百遍都不为过。
内室的侍书一直在偷听外面问话,见果然查到自己身上,顿时六神无主。谋害皇后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承担不起。
可是若招认是皇后娘娘指使她谋害贵妃,那皇后娘娘醒了也饶不了自己。
她死也不能招认。
康熙本以为事情很快就有结果,却不想皇后的宫女一直没有招认,事情陷入了僵局。
殿外是打板子的沉闷声响,殿内气氛紧绷。
“皇上,皇后娘娘醒了!”侍画喜极而泣地出来禀报。
皇后再不醒,只怕侍书就要被打死了。现在只要皇后娘娘力保侍书,一切就能过去了。
听见皇后苏醒,康熙立即带着妃嫔们进去探望。
钮祜禄氏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恍如隔世,她还在思索自己为何会晕倒时,就接连得到两个噩耗。
一个是皇上已经已经查到侍书在香榧子中下毒的事,让她心惊肉跳。
但和第二个噩耗比起来,第一个已经不值一提。她竟然中毒了,竟然是酥酪中的香榧子有毒。
虽然没人敢告诉她命不久矣的事实,但浑身无力的感觉太过清晰。她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只怕中毒极深。
这是她本来安排给荣贵妃的命运,如今竟然降临到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她满心恐惧,她不想死。
因此清音跟着康熙进去时,看见的就是满脸惶恐不安的钮祜禄氏,她的眼中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
“皇上,臣妾的毒解了吗?”钮祜禄氏此时无暇他顾,只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也许她中毒的时日不长,也许她还有救。
康熙看着钮祜禄氏恐惧的脸,有些不忍:“皇后,朕会让太医尽力为你医治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说“尽力医治”,那岂不是说自己已经治不好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皇上,救救臣妾,救救我。”钮祜禄氏伸出手,想够住康熙的衣袖,却发现自己浑身针扎一般疼,顿时哀嚎一声躺了回去。
“皇后好好修养。”康熙见她痛苦的样子,看向旁边的太医,“尽力为皇后减轻痛苦。”
“是。”太医拱手。
眼见皇上满脸同情的样子,钮祜禄氏更加恐惧,极端的恐惧之后是极端的愤怒。
她看见皇上身后的荣贵妃时,目眦欲裂:“皇上,是荣贵妃,一定是她给臣妾下毒。求皇上为臣妾做主,让马佳氏偿命。”
康熙神色一顿,看向皇后的目光冷了几分:“皇后不要胡乱攀扯,是你的贴身宫女以加香料的名义,在香榧子中投毒。你放心,朕会诛她三族给你偿命。”
虽然侍书还没有招认,但此事肯定和她脱不开关系。
钮祜禄氏听了这话,却满心不甘:“皇上,侍书怎么敢给臣妾投毒,一定是有人指使。一定是荣贵妃,她嫉恨臣妾是皇后,才指使侍书给臣妾下毒。”
眼见皇后不仅对康熙说的诛侍书三族视若无睹,还用她攀咬自己,清音不由心中暗笑。
她给身后绿芙使了个眼色,让她把消息透露给外面挨板子的侍书。
诛三族啊,再忠心的奴才,也经不起这种考验啊。
果然没一会,梁九功进来回禀:“皇上,侍书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