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钮祜禄氏坐在船头吃茶,似乎心情颇好。
清音在她旁边坐了,状似在赏景,眼角却在观察钮祜禄氏。
好好的非要游湖,她不会是想让自己落水淹死吧?
古代女子普遍不会水,若钮祜禄氏有这个打算,还真极有可能成功。
清音无意间扫过划船的太监们,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不对啊,船上的太监会水,肯定淹不死人。
想到这里,清音心下一惊,钮祜禄氏果然恶毒。
夏日衣衫轻薄,落水后纤毫毕现,若太监来救人,就会触碰到肌肤。虽说太监不算男人,但康熙必会介怀,就此失宠也有可能。
而且钮祜禄氏必定不会亲自动手,到时候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还是一朵白莲花。
清音心如电转间,就有了打算。
船很快划到了荷花深处,船只将荷花丛分成两半,船边有许多花苞探进来,随手就能够得着。
钮祜禄氏当先站起来,笑着对妃嫔们说:“姐妹们就近采些花,切莫探出身子,小心落水。”
清音站着没有动,四处打量了一下,就见其他妃嫔各自采花,其中郭络罗氏和万毓哈氏结伴,戴佳氏和乌雅氏结伴。
钮祜禄氏见她一动不动,不由招手:“荣嫔妹妹,咱们在一块吧?”
清音微微笑了笑,跟着她往船边走了几步。钮祜禄氏应该不会自己动手,她需要关注的是其他人。
清音跟着钮祜禄氏采了几朵,就见她慢慢靠近郭络罗氏和万毓哈氏的方向,此时两人也发现了她们。
郭络罗氏此时满手都是花苞,见她们过来,笑道:“两位娘娘站着吧,妹妹给你们采。”
她说着将花苞递过来,钮祜禄氏站着没动,清音假装伸手去接,就见身后万毓哈氏仿佛没有站稳,往这边倒过来。
清音顿时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就见万毓哈氏撞掉了郭络罗氏手上的花苞,直直翻出了船仓。
如果清音刚刚被她撞到,掉下去的就是清音,万毓哈氏反而会没事。
硕大的水花溅起,万毓哈氏淡绿色的夏装很快湿透了,她在水面扑腾了两下,喊着“救命”就直直往下沉。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郭络罗氏反应过来嗓子尖锐地喊道。
眼看要闹出人命,船头的太监当即一个猛子扎下去,三两下就到了万毓哈氏身边。
太监本想抓住她的手臂带上来,却被她死死抱住腰,这下两人都上不来。
还是旁边一个老太监指示,船头太监才挣脱开来,从身后搂住了万毓哈氏的腰,把她带了上来。
此时万毓哈氏已经湿透了,淡绿色的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几乎能看见里头的风景。
那太监仿佛也愣住了,一时忘记起来。
万毓哈氏回过神,立即气急败坏地推开太监,面目狰狞地说:“狗奴才,滚开。”
自作自受。
清音不由笑道:“妹妹千万别动了,再动衣襟就散开了。”
万毓哈氏低头一看,顿时尖叫一声:“啊…”
她完了。
钮祜禄氏见此,顿时满脸严肃道:“今日这场意外,还望各位姐妹莫要外传。”
可是万毓哈氏春光外泄的样子不仅太监看见了,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怎么可能瞒得住?
果然到了晚间,康熙就知道了这件事,立即将万毓哈氏送回了紫禁城。
就连提议游湖的钮祜禄氏都遭了训斥,被禁足在正凝堂。钮祜禄氏偷鸡不成蚀把米,清音高兴地多吃了一块糕。
不过高兴之后,清音又有些隐忧。这几年钮祜禄氏一直按兵不动,她还以为没有当上皇后之前,钮祜禄氏不打算对付她。
但从这次的事看来,其实钮祜禄氏一直试图害她,只是以往没有找到机会。这次游湖之事,不过是顺势而为,而且下手快狠准。
可惜钮祜禄氏动手很干净,几乎没有任何痕迹,清音没办法揭穿她。想必她今后动手会更隐秘,更谨慎了。
清音只能加强戒备,等着她露出破绽来。
正凝堂
钮祜禄氏坐在炕上抄经,侍书在旁边磨墨,见她心烦意乱地放下笔,不由问道:“主子歇一歇?”
钮祜禄氏放下笔,问道:“万毓哈氏那里,可封了口?”
侍书回道:“主子放心,她是承乾宫里的,要拿捏她容易得很。”
“可惜了。”钮祜禄叹息一声,“若这次出事的是荣嫔,皇上必定对她心怀芥蒂,本宫也有机可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