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呀，顾世显，我好痛苦……可不可以……”
‘死掉’这两个字，她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的眼泪也终于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离开洛城？！为什么不一直陪着我？”雪九的记忆仿佛陷入了混乱，分不清今夕何年。
她也终究是将当初在得知顾世显抛下她一人在洛城，远去外地念书时想要对他说的埋怨说出了口“哥，你为什么不等等我，我明明那么努力学习了……”
她却还是没能赶上他越级考试的步伐。
“我的腿摔好痛，哥，腿疼……”她似乎回到了小学二年级时从树上摔下来，腿骨折的时候……
“阿显哥哥，我肚子疼，好疼啊！”三年级时，她阑尾炎犯了，痛的死去活来的，对着闻讯跌跌撞撞一路冲到她面前的顾世显打着滚的喊疼……
“我在，小雪儿，丫头，我在，别怕，我陪着你，一直……”
顾世显感受着胸膛前的一阵潮意，心里头那种滋味，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
他知道雪九这种痛是因为心理问题导致的。
她在难过到了极致的时候会出现这种状况。
全身仿佛被碾碎了骨头似的痛。
从小到大所遭受的苦难，她似乎都要经历一遍才能善罢甘休。
在雪九家破人亡那段时间，顾世显因为她这种状况，想尽了办法。
可是，无药可止。
他拥着她，不由得想：让雪九这么痛苦的真相，真的重要吗？
顾世显自责得想要杀了他自己。
第247章 受了刺激
雪九最后也没有撑住，晕了过去。
她那双死死攥着顾世显的手即使是晕过去也没有松开。
人失去意识怎么可能还能攥着什么东西呢？
那是她失去意识之前攥得太过用力的肌肉记忆，导致即使是失去意识，也没有松开他。
这状况，在过去那段时间里面经历过太多次。
顾世显虽然又是自责又是心疼不已，可到底没有慌乱知道应该怎么做。
顾世显打了电话给雪九常去的那家私人医院。
雪九是那医院的‘VIP’，所以对方对雪九的状况很是熟悉。
那边的人很快安排了救护车来接人。
雪九这种状态是离不得他分毫的，所以他没让医护人员上楼接人。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顾世显便抱着人下楼。
他抱着人一路往楼下去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这其中，包括知道雪九今日会得知真相的商阙。
他在知道雪九会到顾世显公司，并且对方打算今日让雪九知道真相这件事之后，便按耐不住的跑到了这里来。
谁知道人还没有上楼，便在他们公司楼外相遇。
想起楼下的救护车，商阙两步奔到抱着人的顾世显面前，他几乎慌乱的询问“九九她……”。
顾世显脚步不停的朝着救护车走去，虽然心里万分煎熬，不过还是回了亦步亦趋跟着自己走的商阙的话“她受了刺激……”。
两人心照不宣。
无需多言，商阙听了他这话便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的神色因此变得难以言喻的深沉。
那深沉里面有很多情绪，更多的却是对如今雪九再次受到伤害的茫然。
两人都上了救护车，他们一左一右守在雪九身边。
在此刻都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交流。
而雪九，她因为精神上那承受不了的痛苦难受的蜷缩成一团。
她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听到了医生护士的询问以及顾世显压低音量的声音。
他们在说什么呢？
雪九难得的动了一下脑子去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不过还没有想明白，她就陷在一个冗长的，没有具体内容的世界里。
一会是她撒娇让顾世显陪她玩过家家酒。
一会是年三十除夕夜，还很小的顾世显推开她的房间门，指挥着顾伯伯把很多红包堆在她的床上，然后故作成熟的给她说吉祥话‘哥哥给你压岁来了。愿你来年平平安安，没有烦恼。’
门外，是见到儿子‘故作成熟’模样之后，没忍住跟春秋掩面笑作一团的顾世显的妈妈。
那一切，真的是美好极了。
可是随后又多了好多光怪陆离的画面。
一会是顾世显病危时她哭得死去活来的声音，一会是宋林白逐渐出现在她跟顾世显这个小团体之中……
后面又有其他的嘈杂声。
有她室友们的，也有顾庭深的。
还有贺朝闻的，甚至是商阙的……
她知道他们来过，絮絮叨叨的跟她说了很多有的没的。
但是那些声音就像被什么东西格挡了一下。
她知道是他们的声音，但是她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