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心存善念,行善积德之人,都能平安。
尽管很难。
二人回到延宁伯府时,恰好酉时初刻,府内饭点。
紧闭的大门外派了一小队府兵镇守,今日较为突兀的是此刻易霜正在大门外来回踱步,焦急的很。
见状,千澜一时间就有些心慌,立即松开沈寂的手跑到门下,“挽娘,你怎么在这儿?可是母亲有什么不妥?”
易霜见她终于回来,也来不及朝两人见礼,急切地迈下阶梯,拉住千澜的手,“澜姐姐你可算回了,三夫人无碍,是王绪,派去寻他的小厮回来报,说在岁安巷并未见到他,去兵部衙门问了,也找不见人,衙门的人说他三日前就托人去告了病假。”
“近棋已经带着人去找了半日,京城里他常去的地方都不见他身影,也未留书信,可见真是有人带走了他。”
千澜脸色倏地一变。
“什……么?”
王绪与扶凌门并无恩怨,也从未涉及到他们的事情上来,在京城更未听说他在何处树敌,好端端地为何会失踪?
莫非真是因为他们这一行人?
她口口声声说视王绪为友,可他已经整整三日不见人影了,她却在今日才记起他的安危,倘或王绪有性命之忧……她又该如何原谅自己?
思及此,她更为焦急,抓着易霜的手倏地篡紧。
易霜低声,“澜姐姐……”
千澜尚在惊色之中不知所措,便听沈寂朝一旁的府兵命道:“快去备马!”
说罢揽住她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王绪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去岁安巷找找线索!他若是忽然被人带走,必然会留下痕迹。”
他的话入耳,才让千澜从六神无主之中走出来。
她红着双眸点头,伸手抓住沈寂的袖口,连手都在颤抖,“是,是的,他肯定会没事的,那时他险些上刑场都被救回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沈寂知她心里恐惧,目光坚定地望着她,“你在家等我,我出去找他!放心,我一定将他平安找回。”
千澜却比他更为坚定地摇头,“不,我要随你一起去。”
沈寂还未来得及应承她,却见一旁府兵牵来一匹马,千澜拭去脸上两道泪痕,立即挣开沈寂,快步走到马儿旁边,抓住缰绳一把跃了上去。
然后她朝沈寂伸出手,语气仍在发颤,却十分笃定,“无论如何我都心有不安,与其让我等,不如让我做些什么!我随你一起去。”
第256章 五爪钩草图
二人很快便打马来到王绪在岁安巷的宅子。
这是个一进的小四合院,一眼就能望尽,天井中有一套石桌石凳,旁边摆放有一盆易霜送来的芍药,花已谢,但长势很好。
一切都还停留在三日前的模样,院子里的茶杯还未收拾,一把蒲扇落在石桌下,可见王绪被人带走时,正在院里纳凉喝茶。
沈寂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见千澜已经走入王绪的书房中,急忙快步跟了进去。
他书房之中书籍并不多,却摆放着许多画稿,有些作废的图画被他放在书案旁的竹篓里面,千澜将这些一一展开查看,有些是他自己改造的兵器,有些只是闲暇时作的画,有花有草有物。
他画工很好,随手刻画的花栩栩如生,即便是废稿都很好看,笔触十分细腻。
“很难以相信,他当初那么动若疯兔的性子,会有作画这么需要耐性的爱好。”千澜抱着其中一幅画在案后坐下,语气中带着惋惜,“可惜这一幅他只画了一半,不然定是佳作。”
画上正是除夕那夜,他们一齐在黎安巷过年的景象,王绪默不作声地将那一刻临摹在纸上,用这个时代唯一的方法记录下那一晚。
哪怕是时过半年此刻再看见,都让千澜有种恍然如昨的感觉。
沈寂接过她手上的画,仔细端详片刻,又在一旁的架子上找了个紫色暗纹的锦盒,将画卷好放入,收在了多宝阁的最上层。
他轻声,“等他回来,会画完的。”
千澜喟叹一声,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书案左侧的一个小柜子上,里头东西想是很重要,王绪怕别人发现,还落了一把锁。
只是他这锁落得很苍白,因为钥匙就挂在一旁。
沈寂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上前去打开了锁,柜子内只放了三本册子,余下再无其他。
千澜凑过去看,“这是何物?他倒还挺宝贝。”
沈寂已然翻开一本,第一页画的便是他在珑汇时做的那把匕首,第二页是一把袖箭,他又往后翻了几页,都是些武器的图纸。
“想必都是他自己改造的武器,还有些是火器,他在兵部武库司做事,这些若被上官审核征用,便相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