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脸上尽是嘲弄,“大丈夫所为是怎样的我并不清楚,我只知对待嫌犯容不得留情面。”
这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职场矛盾,看得出来阿成此人很看不上她。得亏她也看不上他,两人互相不对付也算是扯平,再多的千澜不想计较。
“那好,你说!”
她将挡在前面的赵霁拉到身后,昂首上前问道:“这一次又是谁拿我的东西被我给害了?对了,我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懵懂无知的状态下就被你带走。”
“我所犯何事?所害何人?可有证据?可有证人?或者你有衙门的逮捕令?你若有一样说不清楚,那你就别妄想我还会和你走这一遭。”
阿成扬唇,他手指摩挲着刀柄,眼里闪烁着冷意。
“不为别的,还是为之前孙小李一案,赵捕快兴许还不知道,证据与证人已经一并在衙门等你,相信也已经入了知县大人的眼了,很快你就能看见衙门的逮捕令。”
无中生有?
“你说什么证据与证人?”千澜的脸色倏地一沉。
阿成轻哂道:“今日一大早,德春堂的李大夫来县衙提供的证据,他证实你在不久前曾在他的德春堂购买过五钱银子的砒霜。”
果真是无中生有。
看着千澜的神情一片片沉下去,阿成笑意更甚,“赵捕快,砒霜这个东西一次性买五钱的量,可足够毒死一头牛,你也太舍得下手了。”
他话风忽然凌厉起来,“将人给我绑了,带回衙门。”
“我看谁敢!”
院内廖氏闻见声响也走了出来,见状二话没说就挡在她身前,目光直瞪着阿成。
阿成挥手让人停下。
“官爷这是何意?”
拿着绳子的小哥一派凶神恶煞的模样,“衙门办事,闲杂人等勿要多管。”
廖氏眼风一扫,冷笑,“阁下要绑的是我的女儿,你说我要不要管?”
小哥显然第一次放狠话,诚然尚无经验,被廖氏的气势压得毫无招架之力,但见他嘴巴嗫嚅几下,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
阿成又是一记眼刀甩向他,随后看向廖氏:“大娘子莫气,赵捕快因涉嫌毒害孙小李,曾大人命我等押解她回衙门候审。须知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您如此护她,不合规矩罢?”
廖氏言语铿锵,“我女儿的性子我这做母亲的清楚,她不屑用下毒害人这种卑劣龌龊的手段,这其中必然是有误会。”
“你说去衙门候审是一回事,我并无意见,但我的女儿也并非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来欺她辱她的。”
她身形瘦弱,可此刻挡在千澜身前却让人觉得她异常高大。
在这一瞬间千澜有种被人保护的感动。
阿成也因她的强势有所退缩,至少没那么神气十足了。
廖氏瞥了他身旁拿着绳子的捕快一眼,折身过来牵起千澜的手,对她说道:“澜姐儿不用怕,咱们府里的规矩,错了就改,犯罪就认,但若是清白之身,哪怕是入了诏狱那也问心无愧。”
千澜看着让她拉着的手,稍顿后才郑重地把头一点。
虽然她不记得这条规矩,但在她看来做人就该如此,敢作敢当,可是没有做过的,哪怕是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认。
……
千澜被直接带到死牢,在阿成幸灾乐祸的目光下她到门口太阳底下站了半晌,迟迟不愿走进去。
廖氏脸色也不好,在他身后静默了片刻,冷哼道:“尚未被定罪的人,就这么关入死牢,贵衙这行事作风好无厘头!”
阿成笑了笑,“大娘子言重,因证据确凿,赵捕快罪责难逃,知县大人早已下令押其入死牢,在下也是听命办事。”
说着推了千澜一把,冷笑道:“赵捕快既然惹上了人命官司,还是别指望知县大人徇私枉法了。”
千澜扭头看他一眼,嘴里忿忿咬牙。
少年郎,没用我的拳法十六招揍得你满地找牙完全是因为被那个黑心老板磨去了棱角。
你最好永远这么看不起我!不然到时候我怕没理由揍你。
她举起手活动了一下筋骨,目不斜视的看着牌匾上死牢二字,“我说过同僚一场,没必要做的太过,你怎知我今日就是真的坐实罪名了?你又怎知那位李大夫说的话绝对是真的?”
“老话说凡事留一线,事后好相见,你难道没听说过?”
话音落下,她水灵灵的一双眼眸就横了过去。
片刻又温和目光看向赵霁,“霁哥儿,可见你姐姐我今日是不能和瑜表哥他们去白马寺礼佛了,去传个话将事情和他们说清楚,下次再挑个好日子去玩耍。”
赵霁乖巧地点点头,眼里含着泪花目送她踏入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