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被看到,你也不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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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流逝。

时间若往前推移几个时辰,便可知江鹭得知姜循离开后,直接策马欲追。

雪粒纷扬,夜如泼墨。

段枫喘着气追上他,拦住他的马缰,苦口婆心:“你要做什么?事情不是已经清楚明朗了吗?张指挥使在这里,姜娘子又是去见她未来夫君的……你追上她,要如何?我们此行也有自己的要事,若是提前被张指挥使他们察觉,那可如何是好?”

江鹭握紧缰绳,端坐马背:“段三哥,我知道你有本事帮我隐瞒,只要你帮我瞒住三个时辰,我便会赶回来。

“我一定要去见她一面——那是我心里的刺,我必须拔出来。

“而且段三哥不是一直觉得,我与姜娘子打好关系,对我们此行有利吗?我此去见她,也是为了打好关系的。”

段枫不信江鹭能克服他的爱恨,与姜循好好相处。但段枫终被江鹭的坚持打动,决定帮他瞒住军营三个时辰。

当江鹭策马悄然离开后,段枫让小甲扮作江鹭,早早上了马车。张寂来找他们上路时,段枫便与小甲一同坐在车中应对。

从夜浓到天明,从飞雪到雪住,江鹭终于追到了姜循的车驾。

下方的车队走平路,江鹭在上走山路。他不光看到了姜循的车队,还看到了远方停在城池前的太子殿下的车辇。

江鹭居高临下,一把匕首击中飞鸟,弄乱姜循的车队。姜循所乘马车疾驰,江鹭凌空腾跳。他在林木间穿梭时,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乱象——

仆从们慌乱控马,着急追娘子。懂事的侍卫知道太子殿下就在前头等候,急急御马前去求助,想在太子面前抢头功。

算算时间……如果太子殿下在乎姜循,此时,车辇应该就要到了。

马车中,江鹭用匕首抵着姜循,静候时间。

二人别着劲儿,皆冷然无比,谁也不再主动开口。

在这时,他们听到了达达马蹄声,听到了大部队前来的车马声。

姜循色变。

江鹭微笑:“说。”

姜循不语。

江鹭:“说!”

姜循咬牙。

江鹭眼中燃烧着星火,火光一点点亮起,让他那双清水般的眼眸迅速被点燃,整双眼睛都渐渐疯狂——

“说!

“说出来——

“为什么死遁,为什么抛弃,为什么不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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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姜娘子的马车找到了!”

外头的呼声开始清晰。

马车逼仄,江鹭贴着姜循,气息与她相拂,姜循额上生出一些汗渍。

她仍垂眼强撑,直到她听到外头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循循,你在车中吗?”

太子……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从马上跃下,周遭跟随的侍卫们齐齐拔剑,一点点包围这辆停在半途的马车。

太子殿下声音温润且关怀:“循循,莫怕。孤来救你。”

太子殿下的步伐一点点接近马车。

江鹭侧头,聆听车外动静。他的眼睛看着姜循神色,他看到她脸上神色几变,忽然,她下定了决心,蓦地抬头。

江鹭绷住下巴。

姜循一把握住他抵在她颈上的匕首。

她朝他撞来,他早有准备,匕首朝外抽,才没有在意外中刺伤她。

而姜循胆大妄为,她眼中燃着与他不相上下的火光,一点点朝前倾身,一点点逼着他朝后仰退——

“为了权势!”

江鹭被她眼睛所迷。

她扑在他身上,整个人摄魂夺魄,既像烈火中燃烧的凤凰,又像从地狱中爬出的艳鬼——

“我要权势……我要无上权势,我要至高无上让我为所欲为的权势!

“小世子清高,小世子不爱权不爱财,但我离了权势,活不了啊。权势才是我最想要的,你要抛弃权势与我隐居,我岂会高兴?

“小世子,你看错我了。”

她眼中闪着泪光——

她看到无数寂灭的过去。

她有很多事无法对人说,有许多委屈要烂在肚子里。到处白骨森森血流成河,还有一双双手要将她拉入地狱——

姜循直视江鹭,咬牙切齿:“我不屈服,我要当赢家,我要命运掌握在我手中!”

江鹭眼中光寂。

他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他在此刻见到她的野心。重重疑点与秘密后,她的野心发着光,燃着火,烧得他周身颤颤,只顾仰头看她。

马车外的脚步声更近了。

姜循扬高声音,对车外喊:“我妆容有损,请殿下给我时间。”

车外静一下,才传来太子的声音:“你醒着就好。”

而车内,姜循压着江鹭,与他一同握着他的匕首,用气音与他说话:“你总是过于认真,才一次次被我欺骗。我最烦你这种执拗之人,既然我确实对不起你,那我们就在今日一笔勾销,从此后两不亏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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