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南怒火中烧,对严阴郎又大又踹,随手抡起一个酒瓶就朝他身上砸去。
严阴郎一开始抱着头,后来被踹到地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动作利索的把书包脱下死死的抱在怀里。
“我没有。”严阴郎为自己解释了一句。
“没偷?你说没偷就没偷?!你跟你那婊子妈一样都是见钱眼开的烂货!你们都一样!全都一样!”刘勇南一脸狰狞,浑身酒气的破口大骂,“老子不就是没钱了吗?那也轮不到你们作践!你们全都看不起老子!侮辱老子,别以为来自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我告诉你,这这个房子的拆迁款你们一个子儿也别想,全是老子的,都是老子的!”
严阴郎被逼在角落,抱着书包护着头默默的忍受刘勇南的拳打脚踢。
这些年他已经把刘勇南摸透了,喝了酒之后他暴怒的性格会疯长,要不了多久他就打累了,自然会停手。
果然没多久,刘勇南喘着粗气累到在沙发上,浑黄的眼珠浑浊的盯着天花板的灯泡,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所有人都瞧不起自己,都在背地里骂自己。
严阴郎坐在角落里,浑身上下疼的厉害,手肘有一条伤痕还在渗血,是被地上的玻璃片划伤的。
他目光空洞,脸色平淡,对这一切早已是习以为常的麻木。
唯一不同的是,他今天紧紧地抱住自己的书包,似乎不想让它沾染上乱七八糟的痕迹。
刘勇南瘫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从皮包里掏出好些百元钞票扔过去,口齿不清地指着严阴郎说:“去!去给老子买东西,老子要吃饭!你要是再敢偷老子钱,老子把你腿打断!”
严阴郎抱着书包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刚站直右脚踝上后知后觉一股钻心的痛让他膝盖发软,疼的脸色发白。
他跛着脚忍着疼弯腰把地上的钱挨个捡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出家门。
走到外面,严阴郎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心肺得到了正常的呼吸。
屋子里里面的烟味、酒味、汗味、还有自己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令他恶心作呕。
严阴郎把钱胡乱的揣在兜里,赶紧检查怀里的书包,向日葵挂件完好无损,没有沾上任何污秽,依旧是可爱明艳的样子。
严阴郎松了口气,兜里的手机连续的震动起来,他不看也知道是沐阳。
毕竟没有谁会这样轰炸性的给他发消息。
【沐:[图片]】
【沐:[图片]】
【沐:[图片]】
【沐:[视频]】
【沐:你看小木木吃东西了!医生给我录的像!!虽然吃的很少,但它是自主的想吃东西,说明在好转!它好可爱啊,吃东西就是乖宝宝![大笑][大笑]】
严阴郎把照片和视频点开,灰不溜秋的小不点正抬起头,小口小口的舔着营养膏。眼睛圆溜溜的,比起上午萎靡的样子精神了不少。
【严:不错。】
【沐:咱们明天早点去看看它吧?让多鼓励鼓励,让它尽快好起来!】
严阴郎看着屏幕久久没回信息,直到屏幕黑下来,他在手机里看到了自己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
他突然心生畏惧,不想让沐阳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尽管很清楚沐阳不会嘲笑、也不会可怜他。
沐阳是那样明亮干净的人,不应该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
严阴郎划开屏幕,打算推掉后面的见面,拒绝的话就在嘴边,指尖却迟迟无法摁下按键。
严阴郎漆黑深幽的眼睛里闪过无措的挣扎。
他想见沐阳,特别是在这种时刻,想见的心慌。
炎炎盛夏他却只觉得无比寒冷,他在黑暗的沼泽中挣扎,一边自甘堕落,一边却无比的渴求阳光。
沐阳太好了,是他17年漫长困顿的日子里唯一的意外、唯一的光。
永远炽热明媚、活力张扬、肆意朝气,毫不吝啬的给严阴郎全部的温暖。
严阴郎不想拒绝,不想放过任何一次和沐阳见面的机会。
只有和沐阳在一起,他的身心才能得到短暂的安宁。
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严阴郎回过神,看着沐阳又发来的信息,全是木木的图片和视频。
小家伙有了些精神,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它毛发稀疏,浑身脏兮兮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严阴郎对沐阳口中的可爱无法认同。
【沐:明天你别吃早餐啦,你来我这里,带你去吃超好吃的豆腐脑。你吃过吗?】
【严:没有。】
【沐:哈哈,豆腐脑在北方更常见,咱们这是南方嘛。其实就是豆花,然后加上各种佐料,反正他们家的很好吃!】
沐阳一口一句明天,想把自己遇到所有好的事情都分享给严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