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医生出来了,沐阳赶紧走上前问:“怎么样?情况严重吗?”
医生摇头,“情况不太好,它太小了,只有三个多月。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染上了细小和感冒。”
沐阳手掌紧握成拳,眼眶有些发红,“能救吗?”
“细小可以治,软组织损伤可以养好,”医生语气平缓,“现在比较棘手的问题是它太小了,营养没跟上抵抗力也不行。不过放心吧,我们会尽全力的,刚刚在里面已经帮它输上液了,观察几天看看反应。”
医生带着他俩到隔壁,为了避免细小传染,木木被放在单独的玻璃箱里,细细的小爪子上扎着针头正在输液。
木木完全是蔫儿的,有气无力的趴在柔软的小毯子上,时不时咳嗽两声,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原本应该活蹦乱跳的小生命此刻却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让人心疼不已。
沐阳心情低落,问医生:“这几天只输液吗?它能不能吃东西?”
医生说:“能吃东西当然是最好的,说明在好转康复,但它现在吃不进去,我们刚刚试过了。”
沐阳着急问:“那怎么办?如果一直不吃岂不是会饿死?”
医生安慰道:“你别着急,现在让它先输液。吃东西方面我们会想办法的,比如把营养膏挤在它鼻子上,狗狗鼻子很敏感,它觉得不舒服会伸舌头舔,这样的话能把营养膏吃进去。如果后面情况好转的话它会自主吃东西的。”
“如果它一直不吃东西是不是意味着情况恶化?”沐阳沉声问。医生点头。
沐阳心里一沉,难过的看着玻璃箱里的小生命。
“你放宽心,生命是顽强的,它自己也会努力求生。”医生笑道,“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和前台加一下微信,我们每天会把狗狗的情况发给你。”
“行,谢谢。”
“这是给狗狗输液的明细,你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去缴费吧。”医生打量了一下二人,“你们是学生吧?需要联系大人来吗?”
“不用,我一会儿去交钱。那木木就麻烦您了,请您务必尽力救治。”沐阳接过单子,眼里是化不开的忧伤,“它的生命才刚开始。”
“放心,这是我们的工作。”医生缓解气氛扯开话题,“它叫木木?名字真可爱。”
沐阳有些不自在,尴尬的瞪了一眼严阴郎。
严阴郎:“?”
后面还有好些动物等着就诊,医生把情况给他们说清楚后就离开了。
沐阳站在玻璃箱前疼惜的看着小狗,喃喃地问:“你说它能活下来吗?”
严阴郎的目光落在那一小坨身上,不知怎的,从他赋予它名字开始,这条小狗在他心里的意义和最初就不同了。
它不再是一只畜生,而是是有名字的小狗。
它和这万千世界里的可怜人一样,拖着虚弱的残躯可怜的求生。
沉默的气氛在二人之间蔓延,涉及生死无情,没有人能在这个永恒且冰冷的事情前坦然,悲伤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能活。”严阴郎开口,简短的二字里透着笃定的语气。
沐阳一怔,茫然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救了它。”严阴郎看着沐阳的眼睛,“这是它活下去的全部理由。”
你的勇敢赋予了这条生命不一样的意义。
给予了希望和救赎,它还有什么借口不努力求生?
沐阳怔愣片刻,严阴郎的话让他感到意外。
那个眼里永远充满默然和冰冷的人、向来沉默寡言木讷的人,竟然说出鼓励的话。
沐阳笑了,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光,又回到严阴郎最熟悉的样子,“是,我救了它,不止我救了它。有你、有这些医生们,我们所有人对他包含期待和希望,它怎么能被屈服病魔呢?”
严阴郎点头,“对。”
沐阳微微俯身,凑到玻璃前和小狗低声说话:“木木呀,你要勇敢坚强,我们这么多人都盼着你好起来呢,可千万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木木困倦的躺在毛毯上正闭眼熟睡,不知是不是真的听到沐阳的话,小耳朵动了一下,短短的尾巴轻轻摇着。
沐阳眼睛一亮,拉过严阴郎兴奋地说:“你看你看!它刚刚动了,它是不是动了?它听到我的话了!它在回应我!”
严阴郎不得不俯下身,被迫跟着一起看浑身脏兮兮的小可怜。
他觉得没什么好看的,现在这模样既不可爱又不漂亮,毛发都是灰的,跟掉进煤炭里似的。
“你看是不是啊?”沐阳非要严阴郎回应,“它刚刚是不是动了?”
严阴郎无奈:“嗯。”
旁边又来了其他的小猫小狗,为了不影响别人,沐阳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凑到严阴郎耳边说:“都说狗狗特别通人性,你看,人家才三个月大就能听懂我说话了!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