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琳问:“你带来学校了吗?最后一次看到钱是什么时候?”
“早上我数过。”
这时候赵麟按捺不住扬声说:“我可以证明,他早上还拿出来数过。”
沐阳:“我也可以证明,我亲眼看到他数了一遍金额后把信封装进了书包夹层。”
严阴郎数钱的时候大大方方的,没有特意避讳谁,很多同学都看到了,出声给他作证。
邓琳点头,冷笑着说:“既然如此,这钱就是在班上没的?”
这话犀利的掀开了一层遮羞布,把这场罪恶赤-裸-裸的袒-露在众人的视线下。
“你们可以啊,这才开学几天?竟然玩儿这种把戏?当学校监控是死的?我的班上竟然出了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真是厉害啊。”邓琳声音很冷,教室里空调很足,可她散发的气场让所有人头皮发凉。
“按照严阴郎的说法,他一直把钱放在书包里,作案时间自然就是军训和午餐的时候。沐阳,你没参加军训,有注意到什么可疑人吗?”
沐阳认真地想了下,“应该不是军训的时候,那会儿高一的都在操场,整个楼层只有我一个人。当时我一直站在走廊上看他们军训,没有任何人到我们这层楼来过。”
有人小声说了句:“万一就是你呢?”
教室里很静,哪怕那人说的很小声也足够全班人听见了。
沐阳把自己抽屉里的东西全部放到桌面上,又把书包里的统统倒出来,反问:“有吗?”
那人没再说话,把头埋得很低。
邓琳没有耐心继续耗,丢的是两万多,不是两百,“学校走廊上都有监控,看了之后一目了然。家丑不可外扬,我现在在这里给拿钱的一个机会,如果主动承认,这件事就过去了。但我一旦看了监控让学校知道后,这就不是简单的班级内部的事情了。”全班沉默。
“没有人承认?”邓琳双臂交叠环胸,冷笑一声,“行,查出来了可别怪我不给机会。”
这时一个不算响亮的声音问:“为什么就不是严阴郎监守自盗?”
第20章 【我相信严阴郎】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他,沐阳在最后一排,只能看见那人的后背,眉头拧起来。
邓琳沉声问:“胡海明,你什么意思?”
胡海明站了起来,坦然地说:“当时选班长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严阴郎当选,碍于所有人都觉得可以,所以没有说话。你们知道他是什么样人吗?就敢放心把钱交给他?我到现在都没交校服费就是因为是他收钱,果然,现在钱不见了。”
赵麟不服气地说:“严阴郎是什么样的人你又清楚了?”
胡海明:“我当然比你清楚。”
严阴郎紧紧的攥着沐阳的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表情。
“严阴郎家里欠了债,家庭条件很不好,他爸是个酒鬼,经常打他和他妈。我们小区比较旧,不隔音,打骂的声音常常传出来,这是整个小区都知道的事。不然你们以为他为什么大热天的穿长袖?那是因为他胳膊上全是伤痕,他没脸露出来给你们看。”
“你住口!”沐阳怒道,气的胳膊发抖,“这是别人的隐私,你瞎说八道什么!”
“瞎说八道?他额头上的上和手上包着的纱布就是证据,不然你让他把胳膊露出来给大家看啊。”胡海明嘲讽地说。
严阴郎的沉默间接的承认了胡海明的话,所有人都回过头看着这位班长,目光里有可怜、有同情、有质疑。
胡海明的话残忍的将严阴郎费的伪装掀开,把这个被家庭暴力的少年所有的不堪、悲剧袒露在朗朗乾坤之下,任由别人审视鞭挞,把仅有的一点点自尊摔了个粉碎。
其实严阴郎此刻是平静的,他对于那些异样的眼光早已司空见惯。
他本以为在新的环境、一群陌生的同学里自己可以藏得稍微久一点,多一点时间做普通的正常人。
他还是妄想了,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亲,身上久久不散的伤痕,注定让他成为一群人里与众不同的那个。
他融入不进集体,所有人都会把他排除在外。
“这钱是在学校里没的,大家都是学生,也没有谁特别缺钱,谁会去偷公费?”胡海明字正腔圆,说的铿锵有力,“只有他们家欠了债需要用钱,邓老师,你怀疑别人,为什么不好好审审这位班长?而且我以前就听说初中的时候他还猥亵女同学,当着全校的面给家长道歉。他人品这么差,你们也敢交钱给他?”
最后一句话让所有同学都变了脸色,包括刚刚替严阴郎说话的赵麟。
猥亵女同学可是大事,直接关系到一个人的人品和道德。
“欠债就一定会偷钱吗?!”沐阳红着眼质问,“照你这个逻辑,家里有人去世就都要去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