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有些闷闷的。
这个闷葫芦,真不懂还是装平静啊?
别人都给他表白了,还在这没事的耗着,这么心安理得接受别人的好意?
沐阳说不清自己什么滋味,反正心情有点低落,后面的自习一直埋头奋笔疾书的写作文,没再怎么说话。
严阴郎是班长,放学后不能马上走,要留下监督小组打扫完卫生、锁了门之后再离开。
沐阳整整一节课都没有和他说话,严阴郎有些忐忑不安,反复回忆是不是哪里惹人不高兴了。
他们俩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沐阳叭叭叭的找严阴郎说话,后者负责听、时不时回应几句。
一旦沐阳安静下来,严阴郎会不习惯。
严阴郎喜欢听沐阳说话,喜欢他给自己分享有趣的事情。
享受被沐阳重视、在乎的感觉。
严阴郎看着沐阳默默的收拾书包,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问:“你等我吗?”
“等啊。”沐阳理所当然地说,“不是说好下午看房吗?”
严阴郎嘴角微扬,“好。”
沐阳愣了一下,看着严阴郎走到前排开始摆放桌椅,还时不时朝他这边看过来。
这傻子是在等自己找他说话吗?
之前可以忍好几天不联系,现在一节课都忍不了了?
沐阳笑了,越发觉得严阴郎可爱得很,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大狗。
他收拾好书包在走廊上等严阴郎,目光跟着严阴郎走动。
他们这位班长一直学不会偷懒耍滑,每天的卫生都有小组负责,他只负责检查而已。但每次他都会跟着一起打扫,甚至有几次小组集体给他请假,最后是严阴郎一个人打扫教室卫生。
这件事被邓琳知道以后发了好大的火,当着全班的面骂了那些人,也骂了严阴郎,说他一味纵容班里不好的风气。
从那以后邓琳就不许严阴郎帮他们打扫,但他依然不由自主的动起来,哪怕只是做一些小事。
“班长再见。”
“走了啊严阴郎。”
“班长,明天见。”
严阴郎一一和他们道别,最后检查门窗是否关好。
沐阳靠着围墙,笑着说:“班长,你人缘可真好啊。”
“有吗?”严阴郎不觉得。
夏日过了大半,天气不像盛暑时那般燥热,微风吹过树梢,树荫晃动,带着淡淡的凉爽。
傍晚的日光把天烧的通红,一簇簇云朵像橘子棉花糖,校园里幽静无声,二人并肩走在林荫小道,蝉鸣阵阵,蓝白的校服青春又靓眼。
“有啊,”沐阳递给严阴郎一颗糖,把嘴里的嚼的嘎儿蹦脆,“你是不知道,你现在在班上的威望可高了。下午我上洗手间的时候都听见于椿羽跟别人吹你帮他出头时的帅气英姿。”
严阴郎的整个味蕾被浓烈酸甜的橘子味侵占,舌尖顶着小球在嘴里玩弄,问:“他说什么?”
沐阳模仿于椿羽的语调,沉着嗓子说:“班长特别厉害,有勇有谋,一点都没有因为对面人多而害怕。特别聪明的退到走廊上,监控里清清楚楚的拍到他们先动的手,不然吴度伤的那么重,班长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你们是没有看到,班长太厉害了,胳膊上的肌肉看着就硬,一拳头下去直接放倒俩!”
说完沐阳撞了一下严阴郎的肩膀,凑近说:“班长好厉害呀。”
严阴郎平静地说:“没有。”
“还说没有,于椿羽都……”沐阳话说一半反应过来,挡在严阴郎面前,“好哇你,严阴郎,你现在好有心机啊。”
严阴郎眉角不易察觉的微挑,“怎么?”
沐阳眯了眯眼,“你就是想听我夸你吧?”
严阴郎:“你挡着道了。”
“快说,是不是想听我夸你啊?”
严阴郎:“……”
沐阳吼道:“严阴郎你给我站住,我看到你笑了!你这个心机鬼!坦诚点会死啊?想听我夸你就直说嘛,我夸得怎么着也比于椿羽好吧?”
严阴郎耳朵微红,大步走在前面,沐阳蹦蹦跳跳的在旁边说着。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直至最后完全重叠。
绿都花园里学校不远,骑车几分钟就到了,之前严阴郎光听名字没想起来,这会儿到小区门口想起什么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
沐阳问:“怎么了?”
“柯景如,住这里。”严阴郎说。
沐阳似笑非笑的打趣,“你和她还真是挺有缘?”
严阴郎:“……”
沐阳手里晃着钥匙,如善从流的领着人在蜿蜒的小路中穿过。
绿都花园的地段很好,又是学区房,住得基本是有钱人。
绿化装的精致漂亮,道路两侧种着各种应季的鲜花,晚风一吹,整个小区里都飘着花香;随着天色渐晚,树枝上挂着的霓虹灯亮起,在夜色下如梦如幻,温馨而静然。